不知过了多久，叶可东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滑了半步，指尖触到门锁时，才惊觉自己的手在剧烈颤抖。刚才那一幕太过诡异，太过颠覆认知，以至于他需要反复确认——那不是幻觉，不是失眠导致的视觉错乱。
金属摩擦声、无影灯的白光、酷似父亲的背影、纯黑紧身衣、被取走的a-核心、后颈的淡蓝色光晕……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像实验室的高清扫描图，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储物间的门。
“吱呀——”金属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叶可东冲进房间，第一时间扑向操作台。
无影灯的光线直射在脸上，有些刺眼。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银色金属盒——盒盖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防尘棉，证明这里确实曾存放过极其重要的东西。
a-核心不见了。
叶可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想起白天在实验室，父亲拿着这个金属盒，半开玩笑地对他说：“可东，知道这a-核心的作用吗？它就像是宇宙中的灯塔，没有它，云天3号打开的虫洞就是没有坐标的幽灵船，进去了就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父亲当时的眼神温和而郑重，带着科学家对核心技术的敬畏。而刚才那个“父亲”，眼神里只有冰冷的掠夺。
他不是父亲。
这个结论再次锤击着叶可东的神经。他环顾整个储物间——这里堆放着家里不常用的杂物，从他们四兄妹小时候的玩具模型，到父亲早期实验的报废零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灰尘、塑料和金属氧化的复杂气味。
但此刻，在这些熟悉的气味里，叶可东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他皱起眉头，像在实验室里分辨微量杂质那样，用力嗅了嗅。是一种极淡的、带着刺激性的气味，有点像雷雨过后空气中的味道，但更稀薄，更……冷冽。
臭氧。
这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叶可东的瞳孔一缩——这是云天3号虫洞发生器启动时，能量场与空气分子反应后特有的残留气味。虫洞稳定存在时，这种气味会被循环系统迅速处理掉，但在瞬时启动又关闭的情况下，总会有微量的臭氧分子逃逸出来，留下这种独特的印记。
他在实验室帮父亲记录过无数次这种气味的浓度变化，对它的分子结构了如指掌。
刚才那个男人，真的使用了云天3号的技术离开。
叶可东走到储物间中央，也就是刚才那个男人消失的位置，蹲下身，鼻尖几乎贴着地面。他闭上眼睛，调动起所有的感官，像一台精密的质谱仪，分析着空气中的成分。
臭氧的浓度很低，大约只有0.003ppm，但足够确认来源。除了臭氧，还有一丝更微弱的、类似金属被高温灼烧后的焦糊味，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极寒之地的冷寂气息，不是温度上的冷，而是某种非物质层面的、带着时空割裂感的虚无。
叶可东猛地睁开眼，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操作台旁，关掉了无影灯。储物间瞬间陷入黑暗，只有走廊的微光从门口透进来，勾勒出杂物堆积的模糊轮廓，像一群沉默的影子。
必须告诉父母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叶可东压了下去。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爸，妈，我刚才看到一个和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穿着黑衣服偷走了a-核心，还用法术消失了”？这听起来更像是科幻小说的情节，甚至可能被当成失眠导致的精神恍惚。
更何况，那个“父亲”的样子太过逼真。如果没有那身衣服、那眼神、那臭氧味，他自己都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