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递眼睛一亮,立刻道:“那说好了!等将来我开府封王的时候,我一定求父皇把我封到小师叔你那边去!到时候我可天天去你家蹭饭吃,你得带我好好玩玩!”
周桐闻言倒是有些意外,问道:“殿下,辽地那边……我记得不是有一位太白王爷了吗?”他印象里沈太白的封地似乎在北方。
沈递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小师叔你记错了吧?四叔的封地就在京畿玉泉山那一小片儿,方便父皇随时召见。
我父皇兄弟八人,除了两位在京的叔伯,其余六位王爷的封地其实都不大,分散各地,更像是个象征性的食邑。
像辽地、燕地那些真正紧要的大行省,早就是由父皇委派的巡抚、总督们管着了,那可都是父皇的心腹重臣。”
周桐恍然点头,原来如此。他并没有不知趣地去问“那些王爷能乐意?”之类的话。
沈递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撇撇嘴,带着一丝与他年纪不太相符的洞察,低声道:“乐意?一开始自然有不乐意的。可我父皇……嘿,手段多着呢。
这些年下来,要么‘体弱多病’归京荣养了,要么……总之,现在各地早就没什么实权王爷了。
说到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皇深谙集权之道,岂会再弄出些藩镇来?”
他话语里隐隐透出对自家父皇一丝复杂的敬畏,随即又小声嘀咕了一句,“纵观史册,这般做法,利在中央权柄集中,政令畅通,弊在……万一中枢有个什么,地方上……”他似乎意识到失言,立刻打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过去。
周桐默默听着,心中对当今皇帝的铁腕与心机有了更深的认识,但这些确实离他很远。他只是笑道:“若真有那么一日,殿下肯来,桃城必定扫榻相迎。”
沈递也笑起来:“那就说定了!”
两人喝着茶,又闲聊了些长阳风物。没过多久,包房门被轻轻叩响。
“进。”
之前那名买伞的随从走了进来,身上湿得更厉害了,水珠顺着衣角往下滴落,手里捧着好几把崭新的油纸伞。“殿下,伞买来了。”
沈递点点头:“辛苦了。”他顿了顿,看着随从湿透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你先回行馆换身干爽衣服,喝碗姜汤驱驱寒,不必再跟过来了。”
那随从脸上闪过一丝感激,躬身道:“多谢殿下体恤!”这才退了出去。
沈递起身,对周桐道:“小师叔,雨小些了,咱们走吧?”
两人出了包房,门口已有护卫将伞分好。周桐自然地从一名护卫手中接过一把伞,熟练地撑开,举过沈递头顶:“殿下,请。”
沈递下意识道:“哎,小师叔,我来吧……”
周桐笑道:“殿下,礼不可废。”说着已稳稳地举着伞,示意沈递先行。
沈递也不再坚持,笑着迈步走入细密的雨帘中。周桐稍后半步,为他撑着伞。
走在回欧阳府的路上,沈递又恢复了活泼,指着街道两旁的店铺给周桐介绍:“小师叔你看,那家‘醉仙楼’的炙羊肉是一绝!还有那边,‘漱玉坊’的点心,宫里的娘娘们都常派人来买呢!哦对了对了,前面那条巷子拐过去,‘盈袖阁’的花魁柳依依,那琴艺、那身段……啧啧……”他如数家珍,说得眉飞色舞。
周桐听得失笑:“殿下还真是……‘分身有术’啊?被看得这么紧,居然对这些地方都了如指掌?”
沈递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解释道:“小师叔你想哪儿去了!我也是要出去应酬的好吗?跟那些勋贵子弟、官员们打交道,这些地方总是免不了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笑得更加促狭,“小师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