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风骨的男人,可以想象他当年经历了怎样的绝望与挣扎。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懑与一丝愧疚(为自己方才的轻松探问)涌上心头。
他沉声道:“先生……受委屈了。此事,孤记下了。待他日……孤必当竭尽全力,为先生,为您那位师弟,讨还一个公道!”
欧阳羽闻言,却是淡然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看透世事的疲惫与疏离,他轻轻摆手,仿佛拂去一层尘埃:“殿下有心了。只是……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沉渣泛起,于生者无益。下官如今……只求问心无愧,安稳度日罢了。”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更显其心灰意冷。沈怀民知道,这不是原谅,而是彻底的失望与放弃。
他不再多言,只是将这份旧事默默记于心中。经此一番交谈,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一种基于理解和同情的心照不宣悄然建立。
午饭时,沈怀民自然留在了欧阳府用膳。席间气氛比早餐时更为缓和,但周桐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沈怀民虽举止温和,但那无形的皇家气场和如今微妙的关系,总让他觉得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心里暗暗嘀咕:‘沈递那小子怎么还不来?说好下午来的!这吸引火力的主力不来,光让我一个人在这儿陪着大佬,压力山大啊!’
还好,饭后沈怀民并未久留,与欧阳羽又回到了书房,美其名曰“手谈一局”,实则众人心知肚明,他们已经开始深入探讨未来的具体布局了。
周桐乐得清闲,干脆回房补觉。天气渐冷,他迷迷糊糊中还想着过几日得空要去城外砍些柴火回来,欧阳府这清贫样子,冬天取暖怕是够呛。
直到日头西斜,将近傍晚,沈递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欧阳府门口。
他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他俊俏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涂抹着褐色的药膏,走路似乎也有些别扭,一看就是被操练得不轻。
“哎呦喂!大哥!小师叔!师傅!哎呀呀,你们是不知道啊!”
沈递一见到厅堂里的周桐,立刻就哭丧着脸大吐苦水,“我被禁军那个姓刘的老教头揍得可真惨啊!那老头,下手忒黑!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呸,一点都不知道顾及我的身份!简直是往死里操练啊!”
周桐看着他这副惨样,又是好笑又有点同情,问道:“殿下……一直训练到现在?”这得被练成什么样啊?
沈递闻言,咳嗽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倒也不是……主要是敷药花了不少时间。然后……又被我三哥和四姐逮住盘问了老半天,这才脱身。”他下意识地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胳膊。
周桐点头表示理解,随即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四姐?四公主殿下?”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当初在桃城受封时,那位坐在大帐正中,看到他跪着偷笑和珅而出言训斥、神色清冷严肃的少女形象。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自己在那位公主殿下眼里,恐怕早就被贴上“言行无状”、“阿谀奉承”的标签了,能有什么好印象?
沈递一看周桐的表情,立刻凑过来,笑嘻嘻地说:“对啊!就是我四姐沈乔!小师叔,我四姐可是特意托我给您带话呢!”
“带话?”周桐心里更觉不妙,硬着头皮问,“四公主殿下……有何指教?”
“指教可不敢当!”沈递摆摆手,模仿着沈乔那故作老成却依旧带着少女清脆的语调,“四姐说:‘上次在桃城,是本宫一时不察,看走了眼,未曾想周县令竟是如此才华横溢、心怀锦绣之人。你的诗词,本宫拜读之后,深感佩服,以往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周县令海涵。若有机会,本宫很想与周县令这样的才子结交一番,探讨诗文。’”
沈递学完,冲周桐挤挤眼:“怎么样小师叔?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