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立刻上床。他搬了把椅子坐在窗边,解开束发的布带,任由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下来。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拂过脖颈和湿发,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唉…”他忍不住抱怨出声,手指烦躁地捋着半干的长发,“这头发…真是要命!”就算用布巾擦了好几遍,发根深处还是湿漉漉、凉冰冰的,贴在皮肤上极不舒服。
“真怀念吹风机啊…呜呜呜的热风一吹,几分钟就干爽了。这洗完澡不能立刻舒舒服服躺下,简直是酷刑!”他无奈地仰头,让风能更多地吹到后颈。
窗外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又大又圆,清辉洒满庭院,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
周桐看着那轮明月,思绪飘远:“嗯…快了,马上也要到中秋了吧?”想到中秋,他不由得一个激灵,“妈呀!到时候宴会上,是不是又得来几轮‘以月为题’的诗词大会?那些文人酸起来可没完…”
他赶紧在脑子里搜刮库存:“床前明月光…太简单了,镇不住场子…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嗯,这个够格!后面是什么来着?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他低声吟诵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打着拍子,试图把这首名篇完整地回忆串联起来。
“得好好背熟…免得到时候装逼不成反被嘲,那乐子可就大了…”
正当他沉浸在“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的意境中时,盥洗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水声停止。
周桐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小桃抱着换下的衣物,站在盥洗室门口。月光如水,清晰地勾勒出她的身影。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鹅黄色细棉布寝衣,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淡粉色小花,衬得小脸格外白皙。
湿漉漉的乌发没有像往常那样随意挽着,而是用一根同色的发带松松地系在脑后,几缕碎发俏皮地贴在光洁的额角和颈边。她似乎刚洗过脸,脸颊还带着被热气熏蒸后的淡淡红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她站在那儿,微微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绞着怀里的衣服,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周桐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妮子…脑子又抽什么筋?洗个澡还换新衣服扎头发?”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小桃的房门又轻轻打开了。她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确认院子里没人,然后飞快地跑了出来!怀里似乎紧紧抱着一个…用白色细棉布仔细包裹起来、约莫书本大小的方正物件?她蹑手蹑脚,像只偷油的小老鼠,目标明确地朝着——周桐的房门而来!
周桐在窗后看得真切,眼角危险地眯了起来。这小子!怀里揣的什么?自己刚刚还好心给她打了热水呢,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他索性也不动,就倚在窗边的阴影里,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越来越近、鬼鬼祟祟的身影。
小桃终于挪到了周桐房门口。她却在门前停住了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抱着布包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
她在门口那片小小的月光下来回踱了两步,呼吸声明显变得急促、粗重起来,隔着几步远的周桐在安静的房间里都能隐约听到她紧张的吸气声。
周桐的好奇心被彻底勾到了顶点。实在按捺不住,他冷不丁地出声,声音不高,却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
“咳!小桃姑娘,本官这里不需要守夜的哦,请回吧。”
“呀!”门口传来小桃短促的惊叫,显然被吓得不轻。她猛地转身,几步就窜到周桐的窗户下,隔着窗棂对上了周桐在黑暗中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睛。
“少、少爷!”小桃的声音带着被抓包的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