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原先以为你昨日会来的,时不时被那女孩勾了魂。”
周桐不好意思的笑了,是啊,昨天一天都在照顾那个“小哑巴”,把一堆事务都给了这个苦命师兄,看他那黑眼圈,明显是昨天都没睡。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两人,所以也就不必神神秘秘的。
周桐也不客气,拉过把椅子坐下,便和欧阳羽一道处理起事务来。两人分工默契,欧阳羽统筹调度士兵换防、巡逻路线规划,周桐则负责记录传信,书写指令,一笔一划,条理清晰。遇到疑难处,两人稍作商讨,便能寻出解决之策,不多时,原本堆积如山的军务安排便缓缓下降。
待诸事处理完,欧阳羽将手中毛笔搁在笔架上,那笔杆轻颤,似也在宣泄着忙碌后的疲惫,墨汁在纸上洇出最后一抹痕迹,宛如这场紧张调度与谋划的尾声。两人仿若紧绷许久的弓弦骤然松开,长舒一口气,身子似失去了支撑,瘫坐在椅子上,椅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缓了一会儿周桐率先打破沉默:“师兄,我也不跟你卖关子,您瞧这事儿,朝廷送咱这些民夫、死囚来,又没给足支援,反到是送了一大堆的粮草,你说这是看的起我们我都不信,我越来越觉着咱像被当诱饵了,只要金人来探查一番,肯定知道钰门关空虚。那我们到到这儿来不就是送死呢?” 说罢,他一拳捶在桌案上,震得纸张簌簌作响。毕竟谁被当成枪使心里能好受。他也不例外。
欧阳羽正了正身子缓缓点头,目光深邃如渊:“你猜猜,我为什么要让赵宇加固城墙,还让人准备旗帜?\"
周桐心里咯噔一下:“金人的哨骑来过了?!”
欧阳羽缓缓点头。“我也正琢磨这事,我们本身兵力本就薄弱,老弱残兵拼凑一起,不过千余人,能撑得起日常防务已属不易。这新来的民夫,皆是从田间地头、市井街巷强征而来,手无缚鸡之力,别说上阵杀敌,便是守城器械怕是都拿不稳,未经训练,实难堪大用。至于那些死囚,有的更是隐患重重,本就是作奸犯科、野性难驯之徒,心怀戾气,虽允诺戴罪立功,可谁能保他们关键时刻不生变数,倒戈相向都未可知。”
欧阳羽说着,长衫在烛火下摆随之摇曳,似他此刻起伏的心绪:“你说的对,朝廷这般安排,着实居心叵测。送粮草不过是幌子,障眼法罢了,看似补给充足,实则欲盖弥彰,让我们误以为是训练这些人,实则是将咱们往火坑里推。那金兵哨骑一来,只要稍具眼力,便能瞧出我军虚实,等他们再探下去,不久就会大军压境。不过,我似乎猜到当朝那位要让我们做什么了。”
他抬手推开那扇陈旧吱呀的窗棂,寒风裹挟着关外的沙砾呼啸涌入,吹得烛火狂舞、纸张纷飞,恰似此刻飘摇不定的局势。欧阳羽目光远眺,望向北城门外那片荒芜死寂、黄沙漫天之地。
“我让赵宇加固城墙,筹备旗帜,便是想在这劣势之中,伪造出几分雄厚军威。多竖旗帜,让其误以为城中兵力充沛,加固城墙,这些只不过是缓兵之计。”
周桐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我猜,逃是逃不掉了,就连那小桃城都有朝廷的眼线,跟何况这里,我估计我们只要有一点逃跑的迹象。他们连刀和罪名早就想好了。周围不止是有金人的密探,连自家人都有。我估计,我们这里就是诱敌深入的鱼饵,等那些金人一咬钩,顺着钰门关一路南下,咱们皇上就要被关门打狗了,这一步棋。。。。。是真狠。”
欧阳羽听着周桐的分析,他抬手轻抚额头,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奈与苦涩:“你所言极是,这盘棋下得何其狠辣,这是将咱们视作弃子,摆在这钰门关,名为戍边御敌,实则是给金人布下的‘香饵’。而且我们退不得,要是退了,金人那会生疑,不敢攻关,计不成,我们还是死路一条。可守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