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
次日，城市和农村的夜色是同步的退去的。
但农村的清晨的山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柔软的纱幔缠绕在木楞房和苍翠的山腰之间。
林烨是被手机连续不断的震动提示音和鸡叫吵醒的。
一打开颤音，只见一夜之间，他账号的粉丝数又暴涨了数十万，顿时有些高兴。
再一看，他发现汹涌而来的，远不止是关注。
私信箱里早已爆满，刺目的红色未读提示仿佛要溢出屏幕。除了少数鼓励，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质疑和毫不掩饰的辱骂。
“骗子！剧本狗！消费大家对自然的热爱！”
“取关了，没想到是特效演员，恶心！”
“金丝猴是马戏团借来的吧？一天租金多少？透露一下呗？”
“坐等藏狐君大佬现场打脸，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藏狐君质疑”的相关话题，赫然挂在热搜前三，热度惊人。
当然，也有铁粉在奋力维护，与质疑者在评论区吵得不可开交。
林烨默默刷着评论，心情复杂难言。
一方面，被一位拥有大量粉丝的科普大V如此公开质疑，仿佛自己的诚信被放在火上炙烤；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苦笑承认，藏狐君的分析从现有科学角度看，逻辑严密，无懈可击——如果没有腰间这支麒麟角的话。
“挂逼的烦恼啊……”他低声自嘲了一句，摸了摸温润的角身，“这玩意儿，还真没法拿到台面上解释。”
深吸一口山间清冽潮湿的空气，他将那些纷扰的杂念压下。无论如何，生活总要继续。
他照常起身，洗漱，锻炼，然后准时开启了直播。
烦躁只持续了片刻。
“兄弟们，早上好。”
他声音平稳，听不出半点波澜，仿佛昨天被挂在热搜上鞭挞的是另一个人。
直播间却早已炸开了锅！人数疯狂飙升，弹幕密集得几乎覆盖了整个画面！
【他还敢开播？！】
【主播解释一下金丝猴分布问题？别装死！】
【烨哥我们信你！打烂他们的脸！】
【坐等藏狐君现场打假！退钱！】
【取关！恶心！】
林烨扫过那些或支持或辱骂的字眼，脸上不见喜怒，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给那六只摇着尾巴、哼唧讨食的小狗冲泡羊奶。
“山林很大，我们不知道、不理解的东西，太多了。”
他将奶瓶精准塞进最虚弱那只小白狗的嘴里，动作轻柔。
“我直播的，就是我看到的，我经历的日常。”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清者自水，浊者自浊。”
没有解释，没有反驳，甚至没有多看那些质疑一眼。这种近乎傲慢的平静，反而像一种无形的力量，让直播间疯狂刷屏的弹幕都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这心态…我服了！】
【牛逼！就冲这态度我站主播！】
【装！继续装！看你能装到几时！】
林烨不再理会弹幕，他像往常一样，喂饱小狗，打扫院子，然后拎起水桶，去溪边打来清冽的泉水，仔细浇灌他那片绿得不像话的菜园和那株逆天的松茸。
镜头下，那松茸的菌丝网络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了一圈，肥厚的子实体在晨光下温润如玉，香气几乎要穿透屏幕。
这违背常识的生长速度，让屏幕前的观众目瞪口呆，也让潜伏的专业人士怀疑人生。
“窸窸窣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