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震动终于停了。
叶凌霄掌心贴着剑柄,指节微微泛白,直到确认那股紊乱的灵流彻底沉寂,才缓缓将星陨刃收入鞘中。
他低头看了眼右臂,衣袖边缘焦黑卷起,皮肤下那道紫痕不再跳动,像被冻住的淤血。
沈清璃盘坐在阵台中央,双手从铜基座上收回时指尖微颤。
她闭目调息片刻,随即睁眼,目光依次扫过叶凌霄与故人。
她的手指搭上自己腕脉,又探向两人经络,动作轻而准。
片刻后,她点头:“无残留,神识未损,可长途疾行。”
故人站在西侧裂隙旁,短戟已从土中拔出。
他俯身在地面划了几道刻痕,最后一笔落下时,泥土竟微微凹陷,像是被无形之力吸走了一丝气息。
他直起身,拍去手上的尘灰,“阵眼残迹已封,不会再被人引动。”
三人沉默站着,营地里只剩下风掠过残柱的低响。
远处林间火把全灭,游骑的踪影消失在夜色深处。
空气里还飘浮着一丝烧焦的符纸味,但毒雾早已散尽。
叶凌霄转身走向阵台边缘,从怀中取出一块青灰令牌,在掌心翻了一面。
那是净魄门暗卫通行令,昨夜从叛徒身上搜出的。
他盯着那道人为削磨的缺口看了两息,然后递还给沈清璃:“你收着,祭坛若遇盘查,还能用一次。”
她接过,没说话,只将令牌塞进袖袋深处。
“刚才那一战,不是他们临时起意。”
叶凌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两人耳中,“是算准了我们准备启程,才在最后关头难。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出,是怕我们按自己的节奏走。”
故人点头:“所以才会用你的毒引动地脉反阵,想逼我们在混乱中仓促行动。”
“现在他们以为我们受创,正忙着清点损失。”
叶凌霄抬眼望向西岭方向,“那就让他们继续这么想。”
沈清璃解开药囊,检查剩余物品。
三枚银针、半瓶归元露、一张未启用的镇灵符。
她将银针逐一插回针囊,又把那瓶露水贴在胸前内袋,扣紧衣襟。
故人取下背上的短戟,用布条重新缠紧握柄。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云层渐薄,星子透出微光。
“风向偏北,吹散瘴气,适合夜行。”
叶凌霄抽出星陨刃,剑身有一道细小裂纹,从护手处延伸至中段。
他用拇指轻轻抚过,动作缓慢,像是在确认某种存在。
随后他取出一块粗布,蘸了点清水,一点点擦拭剑面。
“我们不是逃。”
他说,“是在追。”
沈清璃系好药囊带子,站起身来。
故人将哨铃收进怀里,不再摩挲。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话。
叶凌霄率先迈步,靴底踩碎一块石片,出清脆一响。
这声音打破了营地的死寂,也像是斩断了某种迟疑。
他走出五步,停下,没有回头:“跟上。”
沈清璃立即跟上,脚步轻稳。
她右手垂在身侧,指尖悄然滑出一枚银针,藏于掌心。
这是她惯有的防备动作——每当体内灵力未满,又不得不深入险境时,她总会用银针护住心脉要穴,以防突遭冲击。
故人落在最后。
他回望了一眼阵台,那圈黯磁晶铁环依旧泛着微弱光泽,净魄石髓尚未熄灭。
他知道,这一走,再回来时或许已是废墟。
他抬脚,将地上最后一道刻痕踩实,旋即转身,大步追上前方两人。
林间小径狭窄,三人成三角阵型前行。
叶凌霄居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