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终究是放心不下谢掌柜,又一次带着小伍子混进了安南县城。
要说这谢掌柜,即是江河的“生意伙伴”,又是江河的亲戚(表姐香秀嫁给了谢掌柜的儿子谢苗)。
刚拐进谢记山货铺所在的那条街,就看到铺子门口围了些看热闹的人,里面传来一阵嚣张的呵斥和苦苦哀求的声音。江河心头一沉,加快脚步。
只见山货铺门口,五个穿着皱巴巴保安团制服、斜挎着枪的二狗子,正将谢掌柜围在中间。谢掌柜原本富态的脸上此刻满是惶恐和愁苦,不住地作揖,腰都快弯到了地上。
“几位老总,行行好,高抬贵手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个月才过去十多天,咱们这铺面,已经有三拨弟兄过来要捐要贡了,前两次我都咬牙凑钱给了……如今……如今实在是……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啊!铺子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一个歪戴着帽子、领口敞开的瘦高个二狗子,似乎是带头的,用枪管不轻不重地戳了戳谢掌柜胸口,骂骂咧咧:“谁不知道你老小子这些年赚钱了?跟山里那帮人勾结,没少捞吧?不找你找谁?少他妈跟老子哭穷!今天这‘治安维持费’,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再说了,凭嘛别人来要你都给,咱爷们来你就哭穷?”
旁边几个二狗子也跟着起哄:
“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赶紧的,别逼弟兄们动手自己拿!”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这铺子封了?”
谢掌柜看着这几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腿肚子直打颤,就差给他们跪下了。
混在人群里的江河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小伍子更是气得牙痒痒,手又摸向了后腰。
但光天化日之下贸然动手指定不行。
小伍子眼珠一转,附在江河耳朵上飞快地低语了几句,眼神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江河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立即点头,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市侩又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哎呦喂!几位老总!几位老总!息怒,息怒啊!”江河拱着手,挡在了谢掌柜身前,对着那几个二狗子点头哈腰,“这是我叔,亲叔!他这些日子手头是真不宽裕,铺子生意难做,家里也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有啥得罪的地方,我替我叔给几位老总赔不是了!”
那帮子货扭头就骂:
“你他妈又是从那个窟窿里钻出来的?滚一边去!这儿有你说话的份?”
瘦高个二狗子斜着眼打量江河,见他穿着普通,但气度不像一般穷酸,语气稍缓,但依旧蛮横。
江河脸上带了笑,笑容更盛,甚至带着点讨好:“是是是,老总骂的是。不过,这钱啊捐的,都是小事,别伤了和气嘛!这样,走走走,我先替我叔给几位赔个不是,咱们先去找地儿喝一场,消消气!所有的饷啊捐的都冲我来,老总们说个数,我给出了!”
他拍着胸脯,一副“爷不差钱”的豪爽模样。
那几个二狗子一听,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贪婪和得意的神色。几个人一看宰了个肥羊,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瘦高个二狗子假意咳嗽一声,摆出架子:“嗯……看你小子还算识相。行吧,那就给你个面子。不过,这馆子……”
“放心!放心!”江河连忙接话,“肯定是县城最好的馆子!保证让几位老总吃得满意,喝得痛快!”
“这还差不多!”二狗子们顿时眉开眼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满桌的酒肉。当即跟着江河和小伍子走了,把吓得浑身发软的谢掌柜丢在了原地。谢掌柜看着江河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担忧的叹息。
几个二鬼子生怕江河和小伍子跑掉,前边两个二鬼子带路去往“会仙楼”。另几个二狗子勾肩搭背跟在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