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山深处,原本静谧的营地,如今多了一份肃杀与严谨。
靠近营地入口的最高处,一座用粗壮原木搭建而成的了望塔高达数丈,如同一尊沉默的巨人,俯瞰基地。塔顶平台宽敞,四周用沙袋垒起了坚固的射击垛口。一挺黝黑的九二式重机枪,如同蛰伏的凶兽,稳稳地架在垛口后方,长长的保弹板垂落,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负责值守的大夯他们披着伪装,通过望远镜扫视着下方的山林沟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这双眼睛和那挺随时能喷吐死亡火焰的重机枪。
“有了这玩意儿,鬼子要是再敢来招惹,够他们喝一壶的!”大夯摸着冰冷的枪身,咧着嘴笑。
这些重火力仓库里有的是。
江河转头对老军伍三江好嘱咐:“姐夫,弹药放开用,训练不能含糊,值守的兄弟必须熟练掌握。”
“明白!”三江好郑重应下。
营地另一侧的训练场地上,传来一阵阵略显杂乱但十分认真的枪栓拉动声和零星的枪响。这里是杨柳青戏班子的那些花旦,此刻正排成一排,在三江红的指导下,笨拙而又认真地练习着射击。她们手中清一色的三八大盖,每个人的眼神都异常专注。
“手要稳!肩膀顶住枪托!别怕响,就当是台上放炮仗!”三江红的声音清脆而严厉,穿梭在队列之间,不时纠正着动作。她自己也背着一杆三八式步枪,英姿飒爽。
杨柳青,这位昔日的台柱子,此刻香汗淋漓,咬着牙,努力按照教导的姿势瞄准前方的草靶。
杨柳青打过枪,还和江河并肩战斗过,但对她的这些姐妹而言,拿枪比舞水袖难多了,但她们没有怨言。
乱世之中,江河给了他们安身之所,她们也不能只做被保护的对象。
“各位姐姐妹妹,不求你们上阵杀敌,但手里有家伙,心里就不慌,关键时候能自保,也能给咱们预警!”江河走过来,给她们进行精神洗脑。
杨柳青抹了把额头的汗,坚定地点点头:“周哥放心,我们晓得好歹,绝不会拖大家后腿!”她很清楚,自从决定跟着江河进山那天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改变了。
眼下这形势。学不会打枪,她们这些没有家的戏子在这世道就是待宰的羔羊。
一时间,牛角山基地,防御力量和人员的精神面貌都得到了显着提升。
接下来这些时间,江河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再次组织对元宝镇的袭击,甚至连小规模的骚扰都停止了。
这份不同寻常的“平静”,传到元宝镇,落在不同的人眼里,便有了截然不同的解读。
日军指挥部里,河川看着地图上毫无动静的牛角山区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他晃动着手中的清酒杯,对身旁的副官说道:“看到了吗?支那人,终究是懦弱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终究是无效的。高墙,利炮,严密的防卫,已经彻底震慑住了那些宵小之徒!他们现在,只敢像老鼠一样,缩在山洞里发抖!”
副官连忙躬身附和:“少佐阁下英明!元宝镇在您的治理下,固若金汤,反抗分子已不敢再来送死。”
胡铁锤和苟菊花更是把这当成了自己“英明抉择”的证明。在镇上的小院里,两人喝着搜刮来的好茶,嗑着瓜子,志得意满。
“瞅见没?周家那个干儿子怂了吧?”胡铁锤翘着二郎腿,唾沫横飞,“我就说嘛,跟皇军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喽!”
苟菊花尖声笑道:“那是!还是咱们有先见之明,早早搬来了镇上。等过些日子,风头彻底过去了,周家那宅子,咱再风风光光搬回去!”
他们都一厢情愿地认为,江河是被皇军的强大武力吓破了胆,选择了龟缩不出。却不知,就在他们得意忘形之时,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