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蛾嫉恨汤全名,有一种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他的悔恨劲,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跟她差不多年纪的不论男的,谁家的日子不是过得红红火火的。就她,他们这一大家子,日子还过得如此清贫,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有谁会相信住在兰州城中心、开着老字号饭店的汤全名家居然拿不出三万块钱,就是他自个儿不觉得难为情,别人难道就不笑话他吗?远的不说,就王桂香家,一明一个月好的时候能赚七八千,她自己五千块,一个月加起来就是一万二,拿三万块钱出来绰绰有余。
秦小蛾越想起气,越气就越恨汤全名,尽然坐在一旁抹起了眼泪。躺在床上的汤洋看到妈妈哭了,吓了一大跳,一瞬间睡意全无,一骨碌翻起身,紧张地问:“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不会是因为我躺着不起床,你急哭了吧!我马上起。”说着三两下就套上了衣服,溜下床,穿上了鞋子,而后笑着说:“妈,你这一哭,把我都吓蒙了,起床只用了一分钟时间,要是起床也有迪斯尼记录,那这奖状保证得颁给我,而且呀,迪斯尼记录可是有奖金的,这样的话还怕咱们的小吃摊开不起来嘛?”
汤洋一番俏皮话就是为了逗妈妈开心才说的,不料妈妈不但不笑,哭得越发凶了,他没折了只好拿出杀手锏:“妈,你再哭,我可给我姥打电话了。”说着就拨手机。
秦小蛾一听儿子要给他姥姥打电话急了,她妈妈前不久才摔了,身体还不得劲呢!而且经常血压高,这要是听到她连三万块钱也拿不出来,还不得血压又飙到一百八呀!她连忙擦了把眼泪:“别给你姥打电话了,她身体还不劲呢,你又在这里添乱!”
汤洋放下手机:“妈,你没事哭什么,我都没折了,要不是说要给我姥打电话,你能不哭吗?”
秦小蛾听了儿子的话,心里更加酸楚,辛辛苦苦这么些年,仅拿不出三万块钱给儿子开个小吃摊。汤全名和仇波小时候都一个院里长大的,仇波就能供得起女儿自费去国外留学,据说去国外留学的钱,少说也得一年二三十万,这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汤全名一向清高,不在乎钱,也不把钱放在眼里,视金钱如粪土。现在就让他尝尝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反正开小吃摊又是他自己同意的,这钱拿不出看他拿什么让儿子去开小吃摊。
“洋洋,妈是急的,家里有个不大不小的饭店,却连三万块钱都拿不出来,我觉得丢人现眼。我也没着了,你爸不是同意你开小吃摊吗?你找他要钱去。”
汤洋哭笑不得,家里所有的钱都妈妈管着,有没有钱妈妈一清二楚。找爸爸要,爸爸那有钱?有时候要是生意不好,他连第二天买肉和菜的钱都没有,好在他人品过硬,买肉、菜、鱼的老板都信得过他,随便赊个十天半个月的账都不是问题,所以店就这么着运行着,哪来的钱给他开小吃店?
说起钱,汤洋猛地记起上次仇青青还给他转了五千块钱,可惜他没收,要不然拿过来先用着,等他赚了钱再还给她不就得了吗?但现在要是再朝她张口借钱,他可张不了口。
“妈,要不小吃摊还是别开了,我爸不想让我去伊家八大碗,我自己还不想去呢!现在外卖又不开了,去了店里能干啥?倒不如我去找份工作,赚点钱补贴家用。”汤洋继续说:“我已经是大人了,这么多年都依靠着你和爸爸,现在我也应该承担起养活糊口的责任了。”
一席话听得秦小蛾热泪盈眶,她摸索着儿子的头:“洋洋,你果然长大了,知道心疼爸、妈了。我问过了,开小吃摊挺赚钱的,就咱邻居,住咱们楼上的建强两口子,一直卖兰州小吃,这段时间搬到了张掖路,生意好得很,晚上五六点出摊,到晚上十一点多收摊,好的时候就这么几个小时能赚两三千,除去人工、成本也能落下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