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继续说:“要是只管赚钱,师父把店传给师兄孙福贵不是更好,还能保住他一条命,我既然已经对不住师兄,怎么又能违背师父的遗言。”说到动情处,汤全名心如刀绞。
提到孙福贵,王桂香也在边上抹眼擦泪,不好放声大哭,只管小声呜咽。
一时间店里的气氛异常凝重,人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王桂香想,娃他爸孙福贵一明没出生就死了,这么多年孤儿寡母不知道看了多少眼色,吃了多少苦,在这当口往事一幕幕浮现,心里酸楚极了。
秦小蛾想,自从跟汤全名结婚以后,长年累月起早贪黑地忙,省吃俭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将近三十年啥也没挣下,家里连点存款都没有,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可儿子还年轻啊!又想起儿子没考上大学,以后结婚生孩子哪样不需要钱,现在一家人都扑在这个店里,要是还按汤全名以前的做法,那一家人连西北风都没得喝,更别说给儿子娶媳妇,买车买房了。
汤洋心里自然是为妈妈抱打不平,他刚才说的话,不是为了推卸责任,只是想为以后经营这家店争点主动权,让家里的经济状况有所改变。
而汤全名心里日日夜夜记挂的无非是师父的嘱托,每一次跟家里人的争吵,不仅没让他改变想法,反而更加清楚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因为每提起这件事,他对师兄的迁就就深一层,对师父的嘱托就更清晰一些。
正因为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所以才不能互相理解,反而矛盾会越来越深。
秦小蛾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在你心里伊家八大碗,你师父,师兄才是你的心头肉,我跟洋洋又算什么?”
汤洋看到妈妈哭得伤心,便走过去安慰妈妈,母子俩抱头痛哭。
这凄婉的哭声吓到了王桂香,她丢开自己的心事,转而来哄秦小蛾母子,又是递纸,又是安慰,可秦小蛾心中的怨气积聚得太久了,遇到今天的事情,久积的情绪就好比开闸泄洪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那还劝得住。
汤全名只蹲在地上狠劲抽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