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自镇定,抬手拢了拢其实并未散乱的鬓发,眼波飞快地扫过萧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试图转移这旖旎而尴尬的气氛:“天色……天色不早了,诸位想必也饿了。我这就让仆人去准备晚膳。”
说罢,几乎是有些匆忙地转身,吩咐谷中仆人准备一顿极其丰盛的晚餐,借此来掩饰自己依旧怦怦直跳的心和脸上的热意。
晚餐时分,气氛微妙。
精致的菜肴摆满了桌面,翡翠般的青菜衬着油亮的烤肉,白玉碗中盛着琥珀色的佳酿,香气萦绕鼻尖。
但席间交谈并不多,木婉清垂着眼睫,用银筷小口夹着菜,偶尔抬眼看向萧峰时,目光一碰便迅速垂下,耳尖泛红;
钟灵倒是自在些,却也只是在萧峰夹菜时,小声说着“萧大哥这个好吃”,再无往日的叽叽喳喳;
甘宝宝不时为萧峰添酒,指尖碰到酒壶时还带着微颤;
秦红棉则端着酒杯,目光落在杯中的酒液上,似在掩饰心绪。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蜜而羞涩的张力,连饭菜的香气都染上了几分旖旎。
萧峰虽神色如常,大口喝酒吃肉,喉结滚动间尽显豪迈,但将她们的情态一一看在眼里,心中亦是一片了然,只偶尔夹一筷子菜,递到钟灵碗中,惹得小丫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夜深人静,谷中灯火渐熄,唯有晚风拂过树叶,送来细碎的沙沙声。
萧峰踏着夜色,先往木婉清的房舍走去。
万劫谷的夜格外静,只有他的脚步声落在青石板上,沉稳而清晰。
到了房外,他并未贸然推门,只抬起指节分明的手,轻轻叩了三下门板,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惊扰屋内人,又足够传递来意。
屋内沉默了片刻,空气里似有细碎的布料摩擦声,随后才传来木婉清那标志性的清冷嗓音,只是尾音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请进。”
萧峰推门而入时,先闻到一缕淡淡的冷梅香——那是木婉清常用的熏香,一如她的人,清冷中带着几分傲骨。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在屋内,将窗边那把梨花木椅笼上一层柔和的银辉,木婉清便坐在那里,身着一袭素白襦裙,裙摆垂落在地面,衬得她身姿愈发纤瘦挺拔。
她手中攥着一方素色绣帕,帕角绣着一朵小小的寒梅,指尖无意识地在梅蕊处反复摩挲,指腹的薄茧将丝线蹭得微微起毛,显然已坐在这里许久。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站起身,动作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像是早已预想过他的到来,却仍有些无措。
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清她眼睫上还沾着一丝未干的水汽,想来方才独自静坐时,又想起了些前尘旧事。
她望着萧峰的眼神格外复杂,眼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像深潭般藏着千言万语;
可那情意之上,又覆着一丝对未来的挣扎——她明知萧峰是江湖上的英雄,身边绝不会只有她一人,却还是忍不住沦陷;
而此刻,那份挣扎又渐渐被释然取代,毕竟能得他一句坦诚,于她而言已是慰藉。
“萧大哥,”她启唇,声音压得很低,像一片轻薄的羽毛落在平静的湖面,只泛起细微的涟漪,却足够牵动人心,“我自小在幽谷中长大,没见过多少人,也不懂什么江湖规矩。”
“可我知道,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往后身边定会有许多人追随,绝不会只留我一个。”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指尖攥紧了绣帕,指节微微泛白,似在鼓足勇气般继续道:“我不贪心,不求什么名分,也不盼着能独占你的心思,我只求……只求你心中,终能给我木婉清留一席之地,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块,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