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兰夕夕坐在铜镜前,拿着梳子梳直长发,用剪刀落在头发中断看长短。
她面容精致小巧,神情淡然平静。
与曾经相比,增添几分成熟娴静。
薄夜今走进屋内,深邃异常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想剪短发?”
兰夕夕是想着离开后换个发型生活,告别过去。但现在断然不会告诉薄夜今,快速放下剪刀,“没有,只是闲得无聊,修剪下枯岔毛躁。”
随即转移话题:“奶奶走了吗?”
薄夜今身姿挺拔地立于兰夕夕身后,目光依旧锁着她,带有审视与探究,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良久,矜贵唇瓣意外掀开,抛出的言语如平地惊雷:
“我碰巧看到,你在我电脑上的搜索记录——离婚冷静期,具体多久领取离婚证。”
兰夕夕身子一抖,心脏漏跳一拍。
她那天搜索记录,居然忘记删除网页里的历史记录!完全没想到会被薄夜今看到!
后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依然强装镇定,挤出声音:
“那个啊……是帮朋友问的。她最近在办离婚,不太清楚流程。”
“朋友?”薄夜今拧起一抹似信非信的弧度,“哪个朋友?我让程昱礼去确认一下。”
她在沪都,并没有多少朋友,这几年更未与外界接触。
大家都知道。
兰夕夕声音不自觉地弱了几分:“是……是表姐,她跟鹤邵知没办婚礼,就提前领证了,现在发生那样的事,表姐想离婚。”
薄夜今俯身,双手撑在梳妆台两侧,将兰夕夕困在方寸之间。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充满危险性:“是么?”
尾音上扬,显然不信。
兰夕夕下意识捏紧手心,有种灵魂将要被看穿的感觉,大脑也是一片空白,所有血液凝固。
就在她指尖冰凉,快要无所遁形、溃败之际——
一阵突兀而持续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这致命死寂。
是薄夜今的工作手机。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难辨,终究还是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转身,朝外间走去。
兰夕夕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猛地一松,几乎虚脱般软在座位上,手心早已是一片冰凉的湿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