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枝不是第一次来将军府。
幼时,她曾跟父亲来此送过殡。
那时的谢归舟才五岁,跟着当时还是王妃的谢清沅,身穿孝衣跪在灵前。
看着过往的宾客,一声不吭,满目冷清。
彼时的将军府还算热闹,有几个说不清到底是士兵还是奴仆的瓦匠,趁着天晴,踩在房檐上修修补补。
院落很简单,都是寻常的绿植、花卉。
没有假山,没有小池,更没有小桥流水。
一路走过去,全是壮硕的士兵或男仆。
见到孟南枝都铿锵有力地恭敬行礼。
“夫人好。”
“夫人好。”
“夫人好。”
连带着还开始对贾掌柜挤眉弄眼。
孟南枝的脸色由平淡到尴尬,再到冷静,经历了三大天人交战。
在看到贾掌柜走的每一条小道都有人守着后,她眉峰微蹙,抿唇道:“别绕弯,直接去牢狱。”
“是,夫人。”
正昂首挺胸在府里大显威风的贾掌柜,闻言立刻缩回脖子,脚下拐了弯。
但孟南枝看不见的背后,他却是伸出手默默给府内的兄弟点了个赞。
够给面儿。
贾掌柜明显在将军府有些权力。
守门的士兵只看到他这个人,连令牌都未要,就连忙打开了牢门。
牢狱有些阴暗,带着化不开的潮湿,和久远的血腥味。
贾掌柜在一处牢门前停下,“夫人,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陆筝筝的马夫。
没穿牢衣,还是那日被百万带走时穿的灰衣短打。
头发凌乱,身上的鞭伤已经结疤。
他听到动静便三两步跑到牢门前,大声呼救,“大人,小人真是冤枉的。”
待隔着木栏,看到迎光进来的孟南枝时,连忙“噗通”一声跪下行礼,哆哆嗦嗦道:
“小人见过夫人,小人错了,小人真没想到当时会马惊。”
孟南枝蹙眉,她印象上次在奕王府门前,这马夫见她可没现在这么客气。
不禁抬头看向守狱的士兵,“没招?”
士兵摇头,“一直说不知道。”
马夫闻言连连磕头,“回夫人,小人没护好姑娘,是小人的错,但小人是真不知道那马屁股上怎么会有针。”
马是如何伤的,孟南枝根本就不在意。
“抬起头来。”
马夫正在嗑头的双手发颤,他缓缓抬起头,下巴打着摆子,额间青红一片。
五观平平,当真没有什么特色。
若要硬找,那便是他表现得太过害怕了。
害怕得让孟南枝觉得太假。
孟南枝直接问道:“叫什么名字?”
刚刚抬起头的马夫,又连忙低下头道:“回夫人,小人贱名黑水。”
孟南枝:“景和十二年三月二十一日晚,你在做什么?”
马夫黑水道:“小的,小的,小的那日和朋友吃了点酒,早早就睡下了。”
孟南枝:“景和十二年三月二十九日晚,你在做什么?”
马夫黑水道:“小的不记得了,应该也早早就睡下了。”
孟南枝再问:“为什么二十一日记得那么清楚,二十九日却不记得?你那晚究竟做了什么?”
马夫黑水有些吞吐道:“那是因为那天小的在路上捡了块碎银,所以才记得那么清楚,要不小的也不会和朋友去吃酒。”
孟南枝冷哼,“我只说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