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开启的吱呀声像一根生锈的针,刺破了镇魂之所里紧绷的空气。
苏小棠握着青焰石的手指骤然收紧,幽蓝火光在指缝间跳跃,将她的影子投在石壁上,与壁画里睁开眼的饕餮重叠成一片模糊的暗。
陈阿四就站在门后。
他不再是御膳房掌事那身油光水滑的玄色锦袍,灰布短打浸着汗,腰间御膳房铜牌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最让苏小棠心惊的是他的眼睛——往日总带着跋扈的三角眼此刻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刀刃,又像深潭里浮起的星子。
他掌心躺着半块青焰石,裂纹与苏小棠手中的如出一辙,边缘还沾着暗红血渍。
"
小棠。
"
陈阿四的声音比门外时更哑,像砂纸擦过陶罐,"
你知道吗?
我也是味灵血脉的继承者。
"
老厨头的酒葫芦"
当啷"
砸在地上。
苏小棠余光瞥见他踉跄半步,枯树皮似的手死死抠住石壁,指节泛白:"
你是陈家最后的血脉?!
"
陈阿四扯了扯嘴角,那笑比哭还难看:"
先祖曾是灶神祭司,因反对篡改历史被逐出宗门。
我进宫当差十六年,洗过三千口锅,尝过八百种毒药,就为等这块石头现世。
"
他抬手抛起碎片,半块青焰石划着弧光撞向苏小棠手中的那半块。
幽蓝火焰"
轰"
地腾起三尺高。
两块石头在半空相触的刹那,苏小棠的太阳穴突然炸开剧痛——本味感知不受控地翻涌,她看见无数画面:婴儿被裹在青焰里哭泣,老妇在灶台前将血滴进汤羹,还有陈阿四跪在御膳房废墟里,灰烬中半块青焰石正泛着幽光。
"
封印要裂了!
"
老厨头的嘶吼混着石壁崩裂的声响。
镇魂之所的穹顶簌簌落石,壁画上的饕餮轮廓变得清晰,黑雾从它嘴里翻涌而出,裹着腐肉的腥气直往人喉咙里钻。
苏小棠踉跄两步,青焰石的热度透过掌心烧进骨头,她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松开了手——两块石头正缓缓融合,表面的裂纹像活物般蠕动,要将所有光都吞进去。
"
你想释放什么?"
她扑过去要抓陈阿四的手腕,却被对方轻轻避开。
陆明渊的刀光瞬间横在两人中间,刀背抵着陈阿四喉结,带起一道血珠:"
回答她。
"
陈阿四没看刀,只盯着逐渐成型的完整青焰石,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想知道我们为何而生,又为何承受代价。
"
他突然抓住苏小棠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融合的石头上。
幽蓝光芒顺着两人手臂窜上脖颈,苏小棠看见陈阿四眼底有泪在晃,"
你尝过本味感知的苦吗?
每次用能力都像被抽干血,可更疼的是——"
他喉结滚动,"
是明明知道自己血脉特殊,却连个解释都求不到。
"
穹顶的落石更密了。
陆明渊突然拽住苏小棠后领往后带,一块磨盘大的碎石"
砰"
地砸在她方才站的位置,溅起的石屑划破了她的脸。
老厨头扑过去捡酒葫芦,却在触到葫芦的瞬间顿住——酒葫芦里流出的不是酒,是泛着青雾的液体,正顺着石缝往融合的青焰石方向爬。
"
那是镇魂液?"
苏小棠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
青焰石是锁,镇魂液是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