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野蔷薇的香气掠过马蹄,苏小棠骑在青骢马上,膝头摊开半本泛黄的笔记。
这是母亲留下的最后遗物,纸页边缘被岁月浸得脆,却在她指腹下烫得惊人——方才翻到某一页时,她的金梅印记突然烫,露出一行被茶渍掩盖的小字:"
火魂引者,以灶心为炉,以爱意为引,可凝灶火为种,存于骨血。
"
"
阿棠。
"
陆明渊的声音从旁侧飘来,他的玄色大氅被风卷起一角,露出腰间半枚墨玉虎符,"
又在耗神了?"
苏小棠这才惊觉额角沁出薄汗。
本味感知虽已与灶神之力相融,可每次深入研读古技仍会抽走三分体力。
她慌忙合起笔记,却被陆明渊眼尖地瞥见页角的火纹:"
这是"
"
母亲笔记里的古法。
"
她舔了舔干的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的金梅,"
说是能把灶火凝成种子,以后不用每次做饭都像被抽干似的。
"
话未说完,后腰突然被塞进个温热的手炉——陆明渊不知何时解了自己的暖玉手炉,连带着半块桂花糖,"
先含着,等下到茶棚喝热粥。
"
老厨头的烟杆在前面敲出脆响:"
小丫头片子倒是会挑时间研究。
"
他骑在青驴上,布囊里的铜铃叮当作响,"
上回在山神庙试那手火魂引,灶台的火苗都跟着打旋儿——倒真有你娘当年的影子。
"
苏小棠耳尖烫。
前日在破庙做饭时,她试着按笔记里的法子引动灶火,结果柴禾烧得比往日旺三倍,连陆明渊都被火星子溅了半袖灰。
她正想回嘴,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清脆的马蹄声——是京城的城门楼子,在暮色里像块被擦过的青铜镜,映着三人归影。
天膳阁的废墟比想象中更惨。
朱红门匾断成两截,"
天膳"
二字歪在杂草丛里,门槛上还贴着褪色的封条。
苏小棠翻身下马,指尖刚触到青砖墙,就被墙缝里的碎瓷扎破了皮。
血珠渗出来,落在砖上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三年前这里张灯结彩的模样——那时她还是御膳房的帮厨,被陆明渊拽着来选新址,说要"
给全天下爱吃的人,搭个能看灶火的窝"
。
"
阿四师叔前日让人送了坛女儿红来。
"
陆明渊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掌心托着块帕子,"
说是要等你重开那日,亲自来揭封。
"
他的拇指轻轻按在她破了的指腹上,"
先去厨房。
"
厨房倒是比前厅完整些,虽然案板蒙了灰,灶膛里却还留着半块未烧尽的枣木。
苏小棠弯腰捡起块劈柴,忽然闻到极淡的米香——是记忆里母亲的味道。
她转身对老厨头笑:"
麻烦您去买把新米,要城南张老汉家的早稻。
"
又对陆明渊眨眨眼,"
我要熬锅清心粥,让街坊们知道天膳阁的灶火,从来没灭过。
"
陆明渊的眉峰动了动。
他望着她眼里跳动的光,终究没说昨夜收到的密报——东厂细作探到,焚香会余孽这月在城南酒楼包了三间上房,檐角挂的银铃铛,和当年火烧天膳阁时用的暗号一模一样。
他摸了摸腰间的虎符,轻声道:"
我去去就来。
"
老厨头拎着米袋回来时,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