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焰裹着火星窜上九霄时,苏小棠的指尖还沾着血。
那是火晶石共鸣时迸出的反噬,却不似从前锥心刺骨,倒像灶膛里新添的干柴,烧得她胸腔烫。
她望着山脚下翻涌的黑影,听着甲胄摩擦的沙沙声混着马蹄声逼近,忽然想起昨夜陆明渊替她擦药时的低叹:"
小棠,你总把自己烧得太狠。
"
此刻夜风卷着金焰的温度扑在脸上,她摸了摸腰间那只粗陶碗——老厨头煮的莲子羹早凉了,可碗底还留着他掌心的余温。
"
朝廷密卫的玄铁剑鞘声。
"
林昭的刀突然压在她肩头,刀锋嗡鸣与金焰震颤的频率重叠,"
还有青虚观的桃木剑穗响,最前面那队是三皇子的暗卫,佩的是玄鸟纹护腕。
"
她眼尾微挑,刀身映出山脚下攒动的火把,"
他们闻着火种的味道来了。
"
阿九的指尖突然掐进苏小棠手背。
小姑娘腕间的红痕在火光里像朵滴血的花,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没了血色:"
若被他们抢了火种"
她喉咙紧,"
那些老东西会把我们当祭品的,就像就像我娘当年。
"
苏小棠反手握住阿九颤的手。
这双手曾被锁在祭坛上烙下火印,此刻还带着未褪尽的灼痕。
她低头看见阿九眼底翻涌的恐惧——那是她在侯府柴房被毒打时见过的,是林昭被逐出师门时藏在刀鞘里的,是所有被旧秩序碾碎的人共有的阴影。
"
藏不住的。
"
苏小棠的声音比金焰更烫,"
当年我在侯府当粗使丫鬟,为偷半块米糕被打个半死;林昭为护刀杀了个欺辱她的校尉,被通缉得在破庙躲了三个月;阿九被捆在祭坛时,那些道士说灶神需要处子血——"
她攥紧阿九的手,指节白,"
因为火种在他们手里,所以他们能定规则。
现在火种在我们手里"
"
所以我们定规则。
"
林昭突然接话。
她的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背重重磕在火晶石上,迸出的火星溅在她眉骨的旧疤上,"
我从前总觉得刀是凶器,现在才明白——"
她盯着刀身上跃动的金焰,"
刀能劈断锁链,火能烧穿黑幕。
"
阿九的手指慢慢松开。
她望着殿外疯长的金焰,忽然笑了:"
我娘临死前说,火是活的,会自己找主人。
原来它找的是我们这样的人。
"
山脚下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半山腰。
三皇子暗卫的玄鸟纹护腕在火把下泛着冷光,青虚观道士的桃木剑穗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前面的密卫头目已经抽出了腰间的横刀。
苏小棠转身看向老厨头。
老人正弯腰捡起地上的古籍残页,枯黄的纸页上"
灶典"
二字被金焰映得亮。
他抖了抖残页上的灰,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全是光:"
当年我师父把这破本子塞给我时说,等哪天火不烧人,烧规矩了,你就把它烧了。
我守了四十年"
"
现在该烧规矩了。
"
苏小棠从怀中摸出火折子。
那是她当年在侯府当厨娘时用的,木柄上还留着磨出来的茧印。
她望着老厨头鬓角的白,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蹲在御膳房后巷啃冷馒头,骂"
什么御厨,全是跪着做饭的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