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转身要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含糊的低笑:“哟,又来帮我整理床铺啊?”
许大茂猛地一僵,回头一看,徐峰正半睁着眼,嘴角微微翘着,那眼神像早就等他送上门。
“我……我看你被子歪了,帮你掖掖。”
许大茂硬着头皮笑,脚下却往门口挪。
“那可真谢谢了,”
徐峰伸了个懒腰,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不过你掖的可不是被子,是心思。”
许大茂一时没接住话茬,脑子里飞快想着对策,额角冒出细汗——他怀疑,这次又是自己先被算计了。
徐峰眯着眼,像只半醒的猫,抬手一把将枕头翻过来,那团塞满辣椒粉和姜片的棉花直接滚到了被面上,淡黄的粉末随着空气飘起一丝辛辣的味道。
“呦,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他用指尖轻轻捻了捻,粉末沾在指腹上,红得像火。
许大茂下意识后退半步,眼皮狂跳,嘴却硬:“这……这不是我的东西,可能是……是你自己放的。”
“我自己放?”
徐峰笑意更深,慢慢坐起身来,眼睛直直盯着他,那目光像刀子似的,一寸寸剥开他的心思,“许大茂,你这手艺,不去当厨子真是可惜了。”
许大茂被盯得呼吸都不稳,心底泛起一股凉的虚火——他知道这事儿没法赖干净了,可就这么认,等于自己往外传丑事。
徐峰不急着戳破,反而伸手把那团辣棉花小心收进一个破布口袋里,神色悠闲:“好东西不能浪费,等会儿我得拿去院里给大家开开眼。”
“徐峰,你别胡闹!”
许大茂声音猛地拔高,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胡闹?你怕什么?”
徐峰故意压低嗓音,凑到他耳边,语气像是在商量:“要不这样,咱俩一起去院里,跟大家说说——你昨晚特意来看我,给我送枕头调料,这心意可真不小。”
许大茂呼吸一紧,手心全是冷汗。
他很清楚,院里那些长舌妇只要听到一点风声,就能编出十段故事,到时候别说脸面,连后院鸡窝都得被人指指点点。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咬牙问。
“很简单,”
徐峰抻了个懒腰,神态像谈生意一样平和,“我这几天缺两只鸡,你家不正好有?送来,我这事儿就当没生。”
许大茂心里翻腾着不甘和憋屈,可想到昨晚跪在地上捡豆子的狼狈样,再加上这会儿被抓个正着,他有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窒息感。
“你这是敲诈!”
他咬着牙吼。
“随你怎么说。”
徐峰已经起身,顺手把那团辣棉花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得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不过你要是不乐意,那我现在就出门——我估摸着,隔壁那几个老太太会很乐意听我讲这段‘好心故事’。”
许大茂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锅底刮过火。
外头的天色已经泛亮,院里传来早起烧火的劈柴声,还有几声母鸡的咯咯叫,像是在提醒他,所有退路都快被堵死。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行……两只鸡,今天送过去。”
徐峰满意地点点头,把布袋扎紧,甩在手里,慢悠悠地走向门口,脚步带着几分得意和悠闲,像一只刚刚吞下猎物的猫。
许大茂站在屋里,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股怨气几乎要化成一股烟冲上脑门——他暗暗誓,这口气迟早得找回来,而且要让徐峰翻不了身。
许大茂从徐峰屋里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肌肉还是僵的,像冻在冰里的水——表面看似平静,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院子里的早晨并不安静,锅碗的碰撞声、柴火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几声不知谁家小孩的咳嗽,全都透着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