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糕?”
赵爱民冷笑一声,“你蒸的?你上次拿糯米骗何雨柱说是面粉,结果差点黏坏他那口锅,你当我家锅是铁疙瘩熬得住你那手艺?”
赵爱民媳妇在厨房门后探头出来,抿着嘴看着她,一言不。
她早就跟赵爱民打过招呼,说这老太婆不能随便进屋,一来就嘴碎,二来手也不干净,上次趁他们不注意把灶台上的咸菜缸盖给揭了,结果第二天家里咸菜全馊了。
“我这心意你都不领?”
贾张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语气里多了几分硬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这么多年就这么凉薄?”
“我小时候你也掐过我胳膊,说我抢你家孙子红糖吃,”
赵爱民声音一沉,指着她手里的盘子,“你还是把那炸糕带回去吧,我家不稀罕。”
“你……你个小白眼狼!”
贾张氏一时气急,眼睛一翻,差点就蹲地上哭出来,可赵家的门紧紧关着,任凭她咋骂、咋哼,屋里就是没动静。
她原地站了几秒,忽然怒从心头起,把手里的炸糕重重一摔,“啪”
一声,瓷盘碎了,油渍溅了一地,甜香味夹着咸腥味在空气中混成了一股古怪的气味。
她双手叉腰,面色铁青,“你们等着!
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说完转身便走,拖鞋“啪啪”
地甩着院地,走得却一点也不稳,嘴里还不住地骂骂咧咧:“一个个不知好歹!
老娘好心还当成驴肝肺!
有你们求我的那天!”
赵爱民站在屋里窗后,看着她那背影渐渐远去,叹了口气,对媳妇说道:“你说这老太太,真是自找没趣,非得蹦跶,真当大家都欠她的?”
他媳妇淡淡地应了一句:“等她真饿急了,指不定还要闹腾。
不过咱家啊,今后连锅盖都得藏好了,别让她盯上了。”
“行,我明儿把门栓也换成新的,省得她哪天夜里偷摸进来。”
屋外风起,卷着地上的糕屑和破碎的瓷片向角落滚去。
贾张氏走回自己门前,回头狠狠瞪了赵家的窗户一眼,心里一阵堵,“这些狗东西,都学精了,一个个的,哄不动了!”
她蹲在门口地砖上,拎着那只只剩半截的扫把,心里像压了口铁锅,憋着火气却不出去,忽然低声念叨:“不让我进门是吧……哼哼,徐峰,赵爱民,你们等着,我贾张氏,不是吃素的!”
可她这一句狠话刚说出口,旁边墙角就窜出一只瘦猴般的猫,吓得她一个踉跄,“哎呦妈呀——”
差点没摔个四仰八叉。
她爬起来拍拍屁股,眼里闪过一抹凶光,“连畜生都欺负我?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贾张氏一边嘴里骂着,一边悄摸地瞄向院中角落里那堆堆放整齐的杂物,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这一夜的风,好像比往常都要阴冷几分。
而徐峰屋里,那根刚换的新扫把,悄悄靠在门后,仿佛也能嗅到空气里弥漫的火药味。
贾张氏在院墙根蹲了半天,越琢磨越窝火,心头那股子恶气像是夏日里熬了一锅腊肥肉,油腻腻地翻滚着,满脑子都是徐峰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还有赵爱民在门缝里阴阳怪气的嘲讽。
她咂咂嘴,一口老痰没咳出来,反倒给呛了个踉跄。
“哼——都当我老了不中用了?一个个的,不就是仗着现在日子好过了,鸡都不下蛋也能喝油了么?等着瞧,别哪天有事找我头上,那时候老娘一口唾沫也不给你们!”
她咕哝着,一边盯着院墙角那堆被麻袋遮着的旧物,心里一点点生出些不地道的主意。
忽然,门口响起脚步声,她猛地扭头,见是许大娘提着菜篮子路过,正低头往家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