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报复性谋杀。清道夫完全可以在仓库里就解决掉李浩,然后把他像处理钱勇一样,伪装成一次意外。但他没有。他用了最麻烦、最引人注目的方式。他把尸体装进冷冻柜,扔到一个拾荒者都能发现的地方。他留下自己的标记,留下那张嚣张的字条。
这不是在示威。
这是在警告。
警告的对象,不是榕城的某个黑帮,不是某个对头。
是榕城警方。
“他改变计划了。”霍骁站起身,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阵发黑,他扶住冰柜的边缘才稳住身体。
“什么?”魏征喘着粗气,转过头看他。
“他之前的计划,是利用我们去清理蒋文峰这条线,利用我们的调查去扰乱视线,为他的最终目的争取时间。”霍骁的分析切割着现场所有的情绪,只剩下冰冷的逻辑链条,“他以为我们只会按部就班地查名片,查女人,查KTV。但他没想到,我们直接找到了蓝星物流,找到了他的运输线。”
魏征愣住了。
“我们打乱了他的节奏。”霍骁继续说,“所以,他用一个警察的命,来给我们画一条红线。他告诉我们,到此为止。如果我们再深入,下一个躺在冰柜里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整个废弃工厂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在场的警察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那不是因为夜晚的低温,而是因为那份赤裸裸的、针对他们所有人的恶意。
“这个疯子!他是在向整个警察系统宣战!”魏征咬牙切齿。
“他不是在宣战。他只是在清理挡在他路上的石头,不管这块石头是警察,还是别的什么人。”霍骁走到魏征面前,拿走了他手里的那张纸条,“我们之前的策略,错了。”
“错了?海鱼的命都搭进去了,你现在跟我说错了?”
“对,错了。”霍骁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我们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他留下什么线索,我们就查什么。他指向东,我们绝不往西。我们以为自己在追捕,其实,我们只是在他画好的迷宫里打转。现在,他连迷宫都懒得画了,直接在出口放了一头恶犬。”
“那你说怎么办?”魏征的声音里充满了挫败和无力。
“不追了。”
“什么?”
“我们不追着货车跑了,也不去突袭什么仓库了。”霍骁将那张写着“别挡路”的纸条,和那张印着“蓝星物流”的毒品包装袋放在一起。两条看似不相干的线索,此刻却指向了同一个黑暗的深渊。
他抬起头,疲惫不堪的脸上却透出一种骇人的锋利。
“清道夫在清理他犯罪链条上的每一个环节,张立群,老刘,钱勇,现在是我们的同志。他以为把这些人处理干净,就万无一失了。”霍骁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但他忘了一件事。这些人,不是凭空出现的。他们有家人。”
魏征的身体一震。
“一个失踪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痛苦,最不会放弃的,是谁?”霍骁问道。
“家属。”魏征几乎是脱口而出。
“对。清道夫可以恐吓我们,可以清理掉所有知情人,但他堵不住所有失踪者家属的嘴。”霍骁将那两条物证收好,“从现在开始,改变调查方向。把榕城及周边地区,近一年内所有失踪人口的卷宗,全部调出来。尤其是那些青壮年,有欠债记录,或者有前科的社会边缘人。”
“清道夫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怎么应对他的‘警告’。”霍骁的计划在脑中飞速成型,“他以为我们会因为李浩的牺牲而变得更疯狂,或者更畏缩。那我们就做出一副被吓住的样子。明面上,我们收缩警力,把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