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需要自己来点明其中的利害攸关。
“既然你清楚,”周父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带着审视,“那你的打算是什么?不觉得委屈?或者,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职业发展会因此受到怎样的限制?”
林窈似乎早已深思熟虑,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语气平稳而透彻:“叔叔,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在市社会科学院,走行政管理路线是有明确天花板的。无论我个人多么优秀,受到多少认可,基于我的实际情况,几乎不可能有任何管理权限的职位,更不要说被任命为院长、副院长或者关键部门的处长、所长。这一点,我很清楚。”
周父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你下功夫了。那你的计划是?”
“所以我计划,彻底转向专业技术路线。”林窈目光坚定,“专注于学术研究,争取成为一级研究员,在专业领域内成为有影响力的学者、学术带头人。
这条路,不看行政级别,只看专业造诣和学术成果。”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我希望,我在这条路上取得的成就,虽然不能直接抵消或消除砚深身上的那个‘污点’,但或许可以作为一种强有力的‘对冲’,或者说,构建一种新的‘修复叙事’。”
“修复叙事?”周父被这个新颖的提法吸引了。
“是的。”林窈点头。
“当外界,尤其是上级组织,看到他的伴侣并非依附于他,而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取得了扎实的、被广泛认可的成就时,看待我们这段关系的角度可能会发生变化。
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将当初那个‘因私废公’的潜在指责,部分扭转为‘虽有程序瑕疵,但初衷包含爱才惜才,且结果上确实做到了人尽其才’的叙事。
这能为理解和谅解提供一个台阶,从而改善他的处境和外界评价。”
周父听完,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赏:“你想改变的,是这件事的‘故事版本’?”
“对。”林窈肯定道,“故事的版本不同,带来的影响也截然不同。
当然,我们都知道,能否真正‘覆盖’掉那个记录,决定权永远在砚深自己手里,在于他未来的政绩和表现。
但我希望,至少我能用自己的方式,为他添砖加瓦,而不是成为拖累。”
“这条路,很难。”周父提醒道,目光锐利。
林窈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唇边甚至漾开一抹极淡却自信的笑容:“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呢?”
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坚韧、智慧与勇气,周父终于缓缓靠回椅背,脸上露出了真正舒心且充满期许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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