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宝石不是七天无理由退货的物件,金柏美滋滋地接受了严逐的好意。
于是今天他特意戴上那只蓝眼睛,闪着幽兰的光,做好饭后,还换上了他唯一的那件衬衫,结果迎接他的就是严逐的对不起。
严逐对他道歉,跟他解释,说这两天频繁出差忘记了,一定会立马找机会补上。
对不起翻来覆去地说,可金柏心里空落落的,怎么也听不进去,他一直在想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严逐明明准备了那么贵重的礼物,还专门放在恒通路,就是为了不让他发现,给他个惊喜,甚至还有半个月前的预告,此时就戴在他的右眼眶内,他甚至还往后算了算,以为是生日礼物或者情人节礼物,可短期什么节日都没有,甚至就连每月十四号都刚过去。
严逐就是忘了,金柏算了半天也给他找不出什么借口。
“算了,”金柏被自己气笑了,自残疾后几乎无感的右眼眶居然有些灼热的痛,他想那蓝眼睛果然不适合自己,他又要开始讨厌蓝色了。
严逐不会安慰人,甚至还以为金柏单是为了没有礼物而生气,只会干巴巴地道歉,可金柏全都不想听。
“跟你谈恋爱,真没什么意思。”金柏叹了口气。
严逐这个迟钝到有些冷漠的反应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手把手地教人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和爱意,要在纪念日准备礼物,要先哄好情绪再沟通问题,要当天的矛盾当天解决。当时的严逐学的很快,现在的严逐把那些全都忘了,金柏看着男人还在跟他解释忘记的原因和补偿的办法,却没有力气再去告诉他自己不是为了一份礼物而失望。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有些东西是不需要教的,一份爱满的要溢出来,自然就会表达,所以刚在一起的严逐会熬整晚的夜等初雪,就是因为他的随口一句想看,当天空落下第一片雪花的时候抱着被子里的金柏蹲去楼道床边,在爱中的人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示爱的机会,而如今的严逐甚至忘记了他期待已久的纪念日,并且无法共情对这段关系失望的金柏,甚至无法共情当年熬夜等雪的自己。
金柏转身走回卧室,严逐跟在后面,却被推了出来。
他很累,说话声调都是向下的,想象中的纪念日没有烛光晚餐和相拥而眠,只有一摊吃剩的菜,一桌没洗的碗,和半块被霍霍得稀巴烂的蛋糕。
“你把碗洗了,我先睡了。”
金柏甚至懒得和人吵架,从前吵架了他都会把严逐关在门外,两人再热热闹闹地乱吵一通,最后以激烈的搏爱收尾,不管怎的都不会带着脾气过夜,而如今的金柏敞开着卧室门,一会严逐洗了碗,还能进屋睡觉,俩人背对背地同床异梦,第二天早起各奔东西地继续生活。
金柏不知自己怎样睡着的。
厨房里碗筷当啷当啷地响,严逐收拾了很久,他一个人窝在被子里闭着眼睛,不知不觉就流下泪来,入睡前的思绪是混乱的,六年的恋爱长跑在他脑海里如破碎的镜子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