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朱棣心里头充满了困惑,这困惑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沉得像是装满了石头的麻袋,让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怎么琢磨都琢磨不透,越想越是心烦意乱,坐立难安,连口里的茶都觉得没滋没味,手里的书卷也看不进去一个字,眼前一行行字迹模糊成一片,什么内容都进不到脑子里去。
他就这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身子一动不动,只有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烦,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回荡在耳边,搅得人心神不宁。
这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父皇连这整整五百万两银子都不要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这么大一笔钱,说不要就不要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让人无法理解,让人心里头发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像是阴天里湿漉漉的雾气,黏在身上,甩也甩不掉,让人浑身不舒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朝中国库有多少钱几乎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朱棣的心里头更是和明镜一样,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明明白白的....
每一笔账都在他心里头过了一遍又一遍,收入多少,支出多少,余下多少,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连一个小数点都不会错,这些数字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随时都能浮现出来。
虽然这些年的赋税年年都在往上升,大明这个国家也逐渐变得富裕起来了,可维持这么大的一个国家的运转,那开支用度可是极其恐怖的,每一天都要花出去数不清的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往外流,止都止不住,今天这里要修堤坝,明天那里要发军饷,后天又要赈济灾民,哪一样不要钱?
每一项都是实实在在的开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出去了,看得人心疼,像是从自己身上割肉一样。
税赋是在上升,朝廷的国库也稍稍变得充盈了一些,可这些钱也就只够让百姓们过点普普通通的日子,让朝廷在实行各项政策的时候稍稍能够不那么拘束,不至于钱不够用,手头紧张,可要是问朝廷手头是否宽裕?
那指定是不宽裕的,手头依旧很紧,紧巴巴的,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精打细算到了极点,每一文钱都要反复掂量,生怕浪费了,每一笔支出都要再三核对,生怕多花了一个铜板,账本上的数字总是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看似好像大明一年的赋税加起来有两千万两银子,这个数字听起来确实不小,可实际上,这些钱每一分钱要花在哪里,早就已经有了去处,早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这些钱也就将将就就地凑合着够用,多一分都没有,多一文也拿不出来,一点多余的都没有,想临时抽调一笔钱出来应急都难如登天,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比登天还难,让人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五百万两银子可是能起到大作用的啊!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
它能做很多很多事情,能解决不少难题,能办成许多平时想办却办不了的大事,能缓解朝廷的燃眉之急,就像是久旱之后的一场及时雨,能救活多少干渴的禾苗,能让多少百姓免于苦难,能让朝廷从容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倘若是国库里有了这五百万两银子,那倘若再遇到诸如前些日子一般的湖广大灾,朝廷就不会出现拿不出钱来赈灾的窘困境地了,能够从容应对,不至于手忙脚乱,焦头烂额,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受难而无可奈何,只能干着急,心里头像被刀割一样难受,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国库里有钱是不假,可这些钱早就已经有了去处和安排,每一笔钱都有它的用途,哪怕是十万二十万两都抽不出来了,一分钱都动不了,挪不动,根本没办法调动,就像是被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