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560SEC刚驶离老街巷口,段景宏的拳头就重重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撕裂般的长鸣。花格子西装被他扯变了形,假劳力士的塑料表链深深嵌进手腕皮肉,可这点疼根本比不上胸腔里炸开的惊雷!
因为段景宏成功发现了沐思茅,还听到了她的声音,居然真是文物走私团伙的核心成员。
“沐思茅!”段景宏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方向盘上的真皮被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痕。
档案里那张戴眼镜的证件照突然在眼前活过来,只是此刻的沐思茅摘了眼镜,右眉骨那块淡青色胎记在油灯下其实格外扎眼,而且这跟几位博物馆工作人员标注的显著特征分毫不差!
副驾上的手提箱剧烈颠簸,一沓沓人民币的边角蹭着座椅,崭新的油墨味混着皮革气息直冲鼻腔。段景宏猛地抓起箱子砸向挡风玻璃,砰的一声闷响,纸币从箱缝里滑出来,红色票面在车灯下像一簇簇跳动的火焰。段景宏呼吸骤然急促,那个藏在聚宝斋主位上的藏青色身影也跟着清晰起来,六爷这个代号像根针猛然扎进记忆里。
“六爷是那个寸文山吗?”段景宏的牙齿咬到咯咯作响,脚下狠狠踩下油门,奔驰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想起父亲年轻的时候似乎给他讲过这个人的故事,但是现在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段景宏最终决定,还是要回去跟王队沟通一下,车载电台还在播放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甜腻的旋律此刻听来只剩讽刺。段景宏一把扯掉了耳机,微型麦克风的电线在仪表盘上缠成乱麻。
段景宏摸出藏在鞋垫下的备用电池,手指抖到差点儿握不住,刚才故意蹭到目标脚边的那沓人民币里,夹着叶澜沧改装的微型追踪器,此刻正随着车身颠簸轻轻颤动。
“难怪博物馆安防系统会失效,这是命中注定的结果。”段景宏猛打方向盘,奔驰在岔路口划出一道刺耳的弧线,车灯劈开夜雾照向市局方向,雨刷器徒劳地扫着挡风玻璃,却刮不去段景宏眼前的猩红。
段景宏当即决定立刻回队里,沐思茅的出现意味着整个走私链条已经浮出水面,那个寸文山就算不是幕后主谋,也绝对是核心重点人物。此刻就算不为了案子,只为了金玉衣和滇王印,把这伙人连锅端了都不可惜!
奔驰冲上市局后门的斜坡时,段景宏差点撞上警戒线的反光锥,他推开车门踉跄着冲向办公楼,手提箱摔在地上,人民币撒了一地,红色的票面在夜风中翻卷,看上去像一面面被揉皱的警旗。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远处滇南河的涛声里,仿佛藏着无数等待昭雪的冤魂与文物哀嚎!
片刻,段景宏停好车,冲进专案组办公室,撞翻的铁皮垃圾桶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弧线。
日光灯管忽明忽暗,让满墙的线索图摇摇欲坠,王保山趴在地图上,军绿色警服的领口沾着咖啡渍,指缝里夹着的烟卷烧到了滤嘴,烫得他猛地一哆嗦;老吴蜷在折叠椅上,鼾声混着滇南河的涛声起伏,搪瓷缸倒在文件堆里,浓茶在文物走私网络分析报告上洇出深褐的云。叶澜沧的刘海黏在汗湿的额头上,正用红笔在沐思茅的照片边缘画圈,笔尖突然断了,她含着笔帽往笔杆里塞铅芯,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眼屎。
“景宏?”叶澜沧最先抬头,铅笔芯啪地断在指间,“不是让你跟龙楚雄多待一会?”
话音未落,段景宏已经把微型录音笔拍到了桌上,塑料外壳撞在铁皮文件柜上弹了弹。
“澜沧,我今晚看见沐思茅了!”段景宏的声音劈着叉,花格子西装的扣子崩飞一颗,砸在王保山的咖啡杯里,“那个女人就在聚宝斋,而且还跟六爷和龙楚雄在一块,能够确认她就是走私团伙的成员!”
老吴的鼾声戛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