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苏瑾却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张开双臂,挡在了秦少琅和狼尸之间。
她的脸上,满是惊恐,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混杂着母性的保护欲。
“秦大哥,你……你看!”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秦少琅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她面前。
他的目光,越过苏瑾的肩膀,死死地盯着那具狼尸。
那个毛茸茸的、黑乎乎的小脑袋,已经完全钻了出来。
它浑身沾满了血污和黏液,小得可怜,只有成年男人的巴掌那么大。
它努力地抬起头,似乎想睁开眼睛,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它张开粉嫩的小嘴,发出的,不是咆哮,而是一阵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
“呜……呜……”
像小奶猫的叫声。
秦少琅彻底愣住了。
这不是怪物。
这是一只……刚出生的狼崽。
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那头母狼,怀孕了。
在被他杀死的瞬间,强烈的应激反应,或是死亡后的肌肉松弛,导致它……早产了。
这只小狼崽,就这么在它母亲冰冷的尸体里,降生到了这个世界上。
何其荒诞。
又何其……顽强。
“它……它还活着……”苏瑾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看着那个在血污中挣扎的小生命,心一下子就揪紧了。
躲在角落里的苏棠,也壮着胆子,一点点挪了过来。
当她看清那只小狼崽时,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取而代-替的,是无尽的怜惜。
“姐姐,它好可怜……”
秦少琅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可怜?
他从不相信可怜。
他只信奉生存法则。
“离它远点。”他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它是一头狼。”
苏瑾回过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可它才刚出生!它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不知道,以后就会知道。”秦少琅的逻辑清晰而残酷,“狼的本性是凶残。我们救了它,等它长大,它会吃了我们。”
这是最基本的事实。
农夫与蛇的故事,他听过太多遍。
“不会的!”苏瑾固执地摇头,“我们可以养它,教它!它这么小,只要我们对它好,它会记着我们的恩情的!”
“天真。”秦少琅吐出两个字。
他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头狼崽,现在无害,但它是一个潜在的、巨大的威胁。
必须在它构成威胁之前,将其清除。
“不要!”
苏瑾见他举起匕首,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直接扑了过去,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护住了那只小狼崽。
“秦大哥,我求求你!不要杀它!”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它的妈妈已经死了……是我们杀了它妈妈……我们不能再杀了它……”
“它和我们一样,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啊!”
最后一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秦少琅的心上。
和我们一样。
他握着匕首的手,微微一顿。
他看着跪在地上,用身体护着狼崽的苏瑾,看着她身后,同样泪眼婆娑的苏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