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面色有些潮红的史可程继续拱手道：“众意难违，既然如此多同僚赞同，还请中堂大人遂了大家的意，取了这些仕子吧。”
“好啊。。。你一个小小的翰林，竟敢。。。”丘致中看不过去，当即出列就要训斥史可程，却被王承恩打断，拉了回来。
史可程抬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和丘致中两人，随即转头继续看向陈演，并未理会他们，中官还是别得罪，不然很麻烦。
众人看向陈演，等陈演决定。
陈演确实面带淡笑，丝毫未变，只是笑吟吟的问道：“怎么？赤豹你这是想携众逼老夫就范？”
“下官不敢，只是众同僚所请，还望中堂念及仕子不易，通融一二，想必，天下仕子定然会记着中堂的好的。”
见场面就要僵住，方孔炤当即出声道：“既然大家有异议，不若按照老规矩，举手表决一番如何？首辅大人以为如何？”
大明算是民主表决的先驱了，对皇权的制衡和国政处理，其实都已经有了明显的《君主立宪制》雏形了，内阁制度的先进，到现代世界大部分国家还在使用，可见一斑。
万事不决，有分歧？那就投票。选人，也是投票。和后世选举制已经非常接近了。
闻言，陈演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大家有异议，那就按规矩表决吧，不然，以后可非得传出老夫擅权，搞一言堂了，潜夫，你来主持吧。”
“下官遵命。”方孔炤拱手应道，然后瞥了眼已经志得意满，胜券在握般的史可程，眉头微皱，心中没底。
然后轻咳几声，待场面安静下来，方孔炤这才道：“既然大家对评卷的标准有些异议，那么，以这些试卷为例，赞同此次会试，文武并济的论点亦可取的，请举手。”
方孔炤言毕，等等也都陆续举手赞同，史可程大喜过望，仿佛胜利在即。
于是，他赶忙转头向后望去，想看看有多少人支持，结果，这一转头，他脸上的笑容，当即凝固，不可置信的连忙转身一圈环顾，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令他绝望。
除了身边一簇的好友，竟然都没人举手赞同，和刚才众人附议的场面大相径庭。
“你。。。你们。。。”
“赞同最初标准，罢落的请举手。”方孔炤见状，面无异色，待他们悻悻的放下手后继续主持道，结果，他自然已经知道了，大明表决，可不允许弃权之说。
闻言，史可程不死心的转身望去，只见绝大部分都举手赞同，结果显而易见，他们完败。
“好了，既然如此，大家继续阅卷吧，这些卷子，才学可嘉，留待下科吧。”陈演见状，并未表现出丝毫意外和得意，仿佛本该如此一般，也没有乘胜追击对史可程怎样。
简单宣布开始今日搬砖后，陈演便回了自己的案桌，拿起昨日交上来的卷子开始审阅起来。
众人也都散了，各自领取自己的份额，三三两两离去。
被晾在当场的史可程面色羞红，在方以智等人的安慰下，也都领卷离去。
待众人出去，坐在椅子上的丘致中哂笑一声，心中暗骂史可程不自量力。
首辅何许人也？部堂大佬都要乖乖俯首听话，你一个小小的编修，简直是跳梁小丑般的存在，也敢质疑首辅威严？
你问问刚才在场的侍读侍讲以上，和各部侍郎，谁敢举手反对首辅？
其实，陈演毫不担心，一是因为对自己地位、威严的自信，二是他这几日巡场，自然早就看到过此类试卷了。
你以为持这种论调的，就这十几份？笑话，此类棱模两可的骑墙投机派，多了去了，这几日早就不知道筛下去多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