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卡洛斯的心中确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波澜。
她的计划如此隐秘,是赌上一切、欺瞒天理的终极豪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可眼前这个异乡人,仅凭外界流传的预言和一些能量流向的蛛丝马迹,竟将她的意图推测得如此接近真相!
这让她感到一阵无力。
‘连他都无法完全瞒过……我真的能够成功欺骗天上的那位吗?’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
‘祂……会不会早就知晓了一切?只是像看着笼中困兽般,冷漠地注视着我所有的挣扎与努力?’
“先给予我渺茫的希望,让我自以为找到了生路,然后在我即将触碰到成功的瞬间,再无情地将一切碾碎……让我亲眼见证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看着我的子民在希望破灭后,绝望地溶于胎海……”
这种想法让她遍体生寒,那精心维持了数百年的决心,此刻竟有些动摇。
海水随着心绪的变化泛起涟漪,那些漂浮的光影里,闪过枫丹子民欢笑的模样,又瞬间被灰暗的“原始胎海”
吞没。
凌叶看着她眼底的脆弱,没有立刻接话——他知道,此刻多说反而会引起警惕,最好的方式,是让芙卡洛斯自己主动敞开心扉。
就在芙卡洛斯心绪剧烈动荡之际,凌叶再次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引导而非逼迫的意味:
“不必感到惊讶。
我只是一个善于观察和推理的旁观者。
你的布局虽然精妙,但只要是计划,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关键在于,你是否愿意相信,多一个‘变量’,或许能增加你赌局获胜的筹码?”
他没有直接抛出自己知道全部“剧本”
,那只会让这位神明瞬间警惕,将他视为更不可控、更危险的未知存在。
他要做的,是扮演一个凭借卓越智慧推导出部分真相的潜在合作者,让芙卡洛斯自己权衡利弊,主动说出合作意向。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她的戒备,让他后续的计划得以展开。
凌叶的话语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在芙卡洛斯内心最动摇的时刻出现。
她看着凌叶那平静而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嘲弄,没有贪婪,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和对目标的明确追求。
漫长的沉默后,芙卡洛斯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那属于神明的威严外壳出现了一丝裂痕,泄气般地轻轻叹息一声。
她意识到,在这个神秘的存在面前,单纯的隐瞒或许已无意义,或许……坦诚一部分,引入这个变量,真的是打破僵局的唯一方法。
“……你猜的,差不多。”
芙卡洛斯终于开口,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确实……正在实施一个计划,一个为了拯救枫丹,对抗那既定预言的计划。”
她开始缓缓叙述,将埋藏了五百年的秘密娓娓道来:
“这一切,始于我的前任,厄歌莉娅……”
她讲述了原初水神如何怜惜纯水精灵对成为人的渴望,如何利用‘原始胎海’的创生全能,将她的一部分信徒转化为了最初的‘枫丹人’。
“但这……是僭越,是对天理定下的生命秩序的挑战。”
芙卡洛斯的语气带着沉重,“天理因此震怒,降下了诅咒与那个众所周知的预言——枫丹人终将溶解于胎海,回归原始形态,而水神,将独自哭泣。”
“这‘原罪’烙印在每一个枫丹人的血脉深处,这预言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整个国度的上空。”
她的目光投向虚无,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外界那个正在独自承担一切的少女,“而我……我必须找到打破这命运的方法。”
“枫丹的罪孽源于原始胎海,终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