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王员外府中
午夜三更,梆子声在寂静的街巷里敲过第三响,月色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整个县城都浸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王员外府的客厅里,烛火昏黄,映得他神色愈发凝重,他紧紧攥着王凝脂的手腕,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急切:“凝脂,今夜我同玄虚道长前去除妖,凶险难料,你乖乖待在府中,听话,待在府中锁好门窗,万万不可踏出半步!”
他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陈佑安与林照,从袖中摸出两锭银子递过去,眼神恳切又带着施压:“二位小友,这是一点心意。并非我不信你们的本事,只是玄虚道长乃神宫境高人,有他出手,妖物必除。你们年纪尚轻,没必要去冒这份险,就留在府中护着凝脂,也好让我放心,也算帮了我大忙。切勿一时冲动跑去城西,那妖物凶残,你们去了也是白白送命。”
陈佑安捏着怀中的黄符,刚要反驳,林照已先一步接过银子,拱手沉声道:“王员外放心,我二人明白分寸,今夜定守在府中,绝不妄动。”王凝脂咬着唇,眼底满是担忧,却只能顺从地点头:“爹,你跟道长也务必小心,若事不可为,切勿硬拼。”
王员外松了口气,转身对着门口一身月白道袍的玄虚道长躬身:“道长,时辰到了,劳烦您了。”玄虚道长负手而立,手中长剑在黑暗中泛着冷光,神色依旧倨傲:“走吧,贫道倒要看看,是什么妖物敢在此地作祟。”
说罢,他抬脚便往外走,步伐沉稳,周身灵力隐隐流转,竟将夜色都逼退了几分。王员外连忙跟上,身后跟着几个抬着祭品的家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城西而去,灯笼的光晕在石板路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渐渐消失在巷尾。
客厅里的烛火噼啪响了一声,王凝脂看着门口的方向,忍不住道:“他们就这么去了?连妖物真身都没摸清……”陈佑安摸了摸怀中的黄符,压低声音:“放心,咱们说好的,等他们走远,就从后门溜出去,悄悄跟在后面。”
林照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望向外面,夜色深沉,城西的方向隐隐透着一丝诡异的寂静。“玄虚道长太轻敌了。”他沉声道,“那妖物能一夜掳走数人,绝非易与之辈,咱们得快些准备,免得他真出了岔子。”
王凝脂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去拿硫磺和火把,咱们从后门走,尽量不被人发现。”三人交换了个眼神,趁着府中下人不注意,林照抬手吹灭烛火,三人借着窗外微弱的星光,蹑手蹑脚地摸到后门。轻轻拉开门闩的瞬间,一股带着腥气的冷风扑面而来,城西的方向,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兽吼,在寂静的午夜里,显得格外惊悚。
三人弓着身子潜入夜色,脚下的青石板被夜露浸得微凉,踩上去悄无声息。王凝脂熟门熟路地领着路,沿着墙根往城西走,指尖紧紧攥着一包硫磺,掌心沁出冷汗。
“慢点,跟着灯笼的光走。”林照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的暗巷,长刀始终握在手中,刀柄被他捏得温热。午夜的街巷静得可怕,连虫鸣都销声匿迹,只有远处王员外一行人的脚步声和灯笼微光,像幽灵般飘在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