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的光顺着镜铺的碎玻璃漏进来,刚好落在黑影的脸上。
林野的呼吸瞬间滞住——那道眉骨、下颌线,甚至说话时微微抿嘴的习惯,都和记忆里的祖父一模一样,可那双眼睛里的暗红,像凝固的血,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影蚀者特有的冷意。
“你是谁?”
林野握紧掌心的影刃,淡红光刃在影雾里颤了颤,“为什么会有祖父的样子?”
黑影没说话,只是举起手里的钢笔,笔帽上的“-o7”
符号亮得刺眼,黑雾顺着笔尖往下滴,落在地上凝成一道细小的影纹——和林野掌心的符号完全重合。
他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手腕上有道淡疤,林野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祖父年轻时修机床留下的疤,位置、形状分毫不差。
“林……小野?”
黑影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却带着点熟悉的温和,可下一秒,语气又冷了下来,“不对……你是‘半影质共生体’,是老林的‘成品’。”
“老林?你认识我祖父!”
林野往前跨了一步,护梯纹的淡蓝光突然闪了闪,外面的影甲又开始撞屏障,“十年前研究院爆炸,你在哪?祖父的失踪和你有关吗?”
老顾突然抓住林野的胳膊,声音颤:“他……他手腕上的疤,还有说话的语气……像十年前研究院的陈助手!
当时他和你祖父一起负责-o7实验,爆炸后就失踪了,大家都说他死了……”
黑影听到“陈助手”
三个字,眼睛里的暗红晃了晃,钢笔的嗡鸣突然变得杂乱:“陈……启明?不……我是‘影宿主’,是张诚大人的‘新实验体’。”
他举起钢笔,朝着护梯纹划去,黑雾落在纹路上,淡蓝光瞬间暗了一半,“你们别想抢碎片,张诚大人要靠它打开影界裂隙。”
“碎片在二楼!”
小唐突然大喊,检测仪屏幕上跳出一道强烈的影振波动,指向二楼楼梯口,“而且……我检测到碎片的影质和你掌心的符号是同源的!
只有你的半影质能激活它!”
林野刚要往楼梯上冲,护梯纹突然“咔”
地裂了道缝,一只蚀影虫从缝里钻进来,朝着小唐的影子爬去。
老顾反应极快,掏出怀表晃了晃,表盖里的照片泛出淡红的光,蚀影虫碰到红光,立刻缩成一团,化作黑烟。
“护梯纹撑不了一分钟!”
老顾把怀表塞进林野手里,“这表是你祖父用护魂纹浸过的,能暂时挡影蚀,你快去二楼找碎片,我和小唐拖住他们!”
林野点点头,攥紧怀表往楼梯上跑。
楼梯的木板早就朽了,踩上去出“吱呀”
的响,影雾顺着楼梯往上飘,裹着淡淡的旧镜味。
二楼比一楼更暗,只有红月的光从天窗漏进来,照亮了满地的碎镜片——每块镜片里,都映着一道模糊的黑影,像在跟着他移动。
“碎片在哪?”
林野掌心“-o7”
符号烫得厉害,他能“感知”
到碎片就在附近,可周围全是碎镜片,根本分不清方向。
突然,一块最大的镜片里,映出的黑影动了——不是他的影子,是一道陌生的黑影,正举着影矛,从镜片后面朝他刺来!
“镜中影蚀!”
林野猛地侧身躲开,影矛刺在木板上,黑雾溅开,碎镜片里的黑影全都活了过来,从镜片里钻出来,朝着他扑去。
这些影蚀者没有实体,全是影子凝成的,砍上去只会化作黑烟,很快又重新聚在一起。
林野掏出怀表,表盖里的照片亮起来,红光扫过影蚀者,它们立刻往后缩,可镜片里还在不断钻出新的影蚀者。
他抬头看向天窗,红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