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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指甲轻轻刮了下指印边缘,现墨色之下还有一层暗痕。
像是旧印叠新印。
他想起什么,从抽屉取出一份旧档——那是三个月前初录辐射者名单时的备份卷宗。
翻开末页。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一枚指印。
但形状略有不同。
痣的位置偏下一分。
说明这本册子被人换过。
或者,有人模仿了云姜的签名和指印。
他盯着两份文件对比良久,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现在的云姜是假的,那真正的云姜去了哪里?
如果是真的,她为什么要承认自己在“看它醒没醒”
?
他转身走出书房,命人封锁医坊外围,不准任何人进出。
同时传令影密卫调取近十日云姜出入记录,重点核查夜间行动轨迹。
他自己则回到偏阁,取出一个密封陶罐。
里面是从小小地宫带回来的陨石碎片。
紫光微弱。
他将手靠近,掌心传来一阵轻微震动。
就像心跳。
他忽然想到,云姜从不碰这块石头。
每次他拿给医坊检测,她都会让弟子代为接手。
她说怕影响数据准确性。
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害怕触什么。
他又拿出浑天仪,拆开底盖,检查内部齿轮组。
果然,在第三层转轴下方,多了一个微型凹槽。
大小刚好容纳一枚铜齿轮。
他记得云姜的药箱暗格里,有三枚青铜齿轮。
其中一枚,形状特殊,不像用于任何已知器械。
他合上仪器,静静坐在灯下。
半个时辰后,韩谈回来复命。
“查过了。”
他说,“昨夜子时,有人从冷宫废井方向进入宫城,路线避开了所有巡哨。
守卫说,看到一个穿鼠皮裘的身影,往医坊去了。”
“有没有正面相遇?”
“没有。
但她在经过西廊时,停了一下。”
韩谈递上一块布条,“这是从墙角捡到的,沾了药渣。”
陈砚接过。
布料是素纱混麻,常见于医者外袍。
但缝线手法特殊,用的是双股绞针,墨家机关匠人的惯用技法。
他没说话,只将布条放在灯前。
火光映出纤维间的细小痕迹。
像是某种符号。
他眯起眼。
那不是文字。
是星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