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报损器物’。”
“报损?”
陈砚冷笑,“九口先王遗钟,是你亲笔签押送入熔炉的?”
冯去疾终于开口:“臣从未签署此类文书。
若真有此事,必是有人冒用本官名义,伪造公文,图谋构陷!”
“那你可敢随我去书房对证?”
“有何不敢?”
一刻钟后,右丞相府正堂。
九口青铜甬钟静列厅中,第三号钟体完整,无缺损。
冯去疾伸手轻敲,钟声浑厚。
“如何?陛下还要说臣欺君?”
陈砚不答,只命人取来纸墨,将钟体表面拓印一遍。
随后,他从袖中取出那块带铭文的零件残片,置于案上比对。
“你这钟,是真品。”
他说,“但不是原件。”
众人一怔。
“三年前,赵高借修缮宫室之名,调走九钟做‘除尘养护’。
那时你卧病在床,由家宰代签交接文书。”
陈砚指尖点在拓片一处细微裂纹上,“而这裂纹走向,与你今日所敲之钟完全相同——说明它从未被替换,一直在此。”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问题在于,这钟的声音不对。”
他挥手,命人取来标准音磬,轻击后与钟声对照。
第三号钟余音拖长近两息,且带有轻微杂音。
“因为钟壁已被局部挖薄。”
陈砚说,“内部嵌入了一层薄铜片,与刺客体内的材质一致。
它不只是乐器,更是信号接收器。”
冯去疾瞳孔微缩。
“赵高不用信使,不用密语。”
陈砚转向众人,“他用震动传令。
每当日寅三刻,地下共鸣腔启动,特定频率穿过地脉,触烙印中的铜片,从而控制那些被标记的人。”
他盯着冯去疾:“而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以为自己在主持朝政,实则每一次批阅奏折、每一次言表态,都是在回应某种无形指令。”
“荒谬!”
冯去疾厉声,“你有何证据?”
“证据就在你身上。”
陈砚忽然逼近,“你左手小指,为何常年戴着紫金护甲?”
冯去疾下意识将手藏入袖中。
“取下来。”
陈砚命令。
片刻僵持后,冯去疾缓缓摘下护甲。
指根处赫然有一圈细小穿孔,排列成环状,与铜片边缘孔洞完全吻合。
“这是植入点。”
云姜上前一步,听诊器贴在其手腕动脉,“我能听见皮下有微弱共振,频率与兵器库铜片一致。”
冯去疾猛然甩手,后退两步:“你们疯了!
这是污蔑!
我要面见宗正卿,我要……”
话未说完,他忽然停住。
身体僵直,眼白微微颤动,仿佛在抵抗某种内在拉扯。
他的嘴唇开合数次,最终吐出一句极轻的话:
“子时三刻……不可点灯……”
随即恢复正常,眼神却已涣散。
陈砚转身,对章邯道:“查封所有涉及庚戌·3佰壹拾柒批次的工匠,重点排查曾出入东市废坊者。
另派影密卫进驻匠作令史宅邸,不得放一人出入。”
章邯领命。
“至于你。”
陈砚看着冯去疾,“暂交廷尉监押,待查明是否主动勾结后再定罪责。”
冯去疾被架走时,脚步虚浮,口中仍喃喃重复:“不可点灯……不可点灯……”
云姜蹲下身,捡起那枚掉落的紫金护甲。
内侧刻着一行极细小的字迹,几乎难以辨认:
“声起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