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驱之赴死!”
冯劫冷笑:“国家有难,岂容挑拣生死?尔等既食朝廷粮饷,便该奉诏而行。
莫非只肯守关,不愿效命?”
“效命?”
那校尉怒极反笑,“你可曾踏过北境一步?可知朔风割面如刀?可知冬夜宿营,须三人共卧一毯方不冻毙?你说效命,却要我们将尸骨埋在万里之外的湿热之地!”
冯劫面色铁青:“陛下在此,岂容你咆哮朝堂!
调军乃国策,非由尔等评断!”
“国策?”
另一名军官上前一步,“若真为国策,为何不调你冯家子弟先行开路?为何专挑戍边之军?分明是借刀杀人,削我北军根基!”
“放肆!”
冯劫喝道,“尔等包藏私心,抗拒王命,莫非与南越通谋?”
“住口!”
陈砚一掌拍案,声震殿梁。
争执戛然而止。
所有人低头垂,呼吸微滞。
陈砚缓缓起身,目光冷峻:“朕尚未颁诏,尔等便已争执至此。
一个要调军,一个拒调——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君命?”
无人敢应。
“长城军团是否南调,由朝廷决断。”
他语气沉缓,“三日内,诏书将定。
届时若有违抗,不论将领士卒,皆以谋逆论处。”
说罢,拂袖转身,步入内阁。
群臣陆续退下,殿中只剩韩谈立于廊下候命。
陈砚坐在东阁暖榻之上,面前摊开一幅南越地形图,山川走势以细线勾勒,城池标注清晰。
他取出一枚铜钉,轻轻压在桂林郡位置。
“冯劫昨夜就写了出兵策。”
他开口,声音不高,“洋洋三千言,核心只有一条:调长城军,由他统率。”
韩谈垂手立于一侧:“此人急于立功,已失分寸。”
“正是如此。”
陈砚淡淡道,“他越是急,越说明可用。
蒙恬在北十余年,军中只知有蒙帅,不知有朝廷。
若放任不管,不出十年,长城便是国中之国。”
韩谈沉默片刻:“可一旦调军,北境空虚,匈奴若趁机南下……”
“所以不能全调。”
陈砚指尖移向地图上的九原、云中二郡,“只抽其主力三万,留两万驻防。
另命陇西、北地各增巡骑两千,做出备战姿态。
匈奴不敢轻动。”
“那蒙恬若抗命?”
“他不会。”
陈砚收回手,靠向榻背,“此人重名节,惜羽翼。
若公然违诏,便是坐实跋扈之罪。
他宁可忍辱南下,也不愿背负不臣之名。”
韩谈点头:“可他部下未必肯忍。”
“那就让他们争。”
陈砚目光微敛,“争得越凶,越显得朕不得已而调军。
等他们意识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自然会收声。”
他停顿片刻,又道:“传令夜行司,盯紧冯劫府邸。
他今日在朝中出头太过,背后是否有他人授意,必须查清。
另外,长城军团各部将家属近况,也要每日上报。”
韩谈应声欲退。
“还有一事。”
陈砚忽然叫住他,“昨夜司库现那张异常铜券,查出什么了?”
“尚未熔检,但表面纹路与标准制式不符,疑似私铸。”
“不必熔了。”
陈砚冷冷道,“留下证据。
让夜行司放出风声,就说‘有人伪造军功券,意图扰乱新政’。
看看哪些人跳出来质疑制度。”
韩谈领命而去。
陈砚独自留在阁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