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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
刺客答得干脆。
陈砚回头看他一眼,转身走出审讯厅。
韩谈仍在门外等候。
“可信?”
陈砚问。
“七人中三人已处决,这三人留活口是为追查源头。”
韩谈低声道,“但他们供词一致,且细节吻合,不似伪造。”
陈砚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鱼符,翻转背面。
那串数字编码尚未解完,但已有轮廓浮现——与昨夜少府账目中的某组流水编号高度相似。
“把这三人单独关押。”
他下令,“明日午时前,赦免其罪,录入郎中令辖下夜行司,更名‘灰鹞组’。”
韩谈略一迟疑:“若他们是双面间谍?”
“我不要他们忠诚。”
陈砚冷笑,“只要他们有用。
放出消息,就说他们已被赦免投诚,原组织必会派人接触。
蛇不动,怎么抓?”
韩谈不再多言,抱拳领命。
陈砚返回书房时,天光已暗。
烛火燃起,他取出一片空白竹简,提笔写下指令:
赦免三名非核心刺客,编入夜行司,称“灰鹞组”
,专司监视六国遗民聚居区。
凡愿效忠者,家属免徭三年,本人记功一级。
笔锋一顿,他又添一句:隶属关系归韩谈直管,传信管道由其妹协同建立,形成制衡。
写罢,他搁笔,手指轻抚简面,目光落在案角那枚鱼符上。
凹痕拼出的“楚”
字起笔愈清晰,而那串数字,竟与利通钱铺一笔旧币流转的序列号完全一致。
他忽然想起什么,唤来内侍:“取少府近三个月账目副本,重点查利通、丰源、恒和三家,所有以‘宫室修缮’名义支出的款项,逐笔核对。”
内侍领命退下。
陈砚靠回席位,闭目片刻。
记忆中,张良确曾在颍川活动,后隐于下邳,有“圯上授书”
之说,授书者自称“黄石公”
。
如今“黄石”
再现,极可能是旧部以代号延续联络体系。
但这背后仍有疑点——为何偏偏选在货币改革之际难?为何资金流向与赵高行动高度重叠?
答案只有一个:有人想借赵高之手,完成一场更大的布局。
他睁开眼,重新提笔,在竹简末尾批注:张良欲借乱局复楚,朕便让他看一场更大的乱。
笔锋凌厉,掷笔回鞘。
次日清晨,韩谈再次入宫。
“灰鹞组已移交夜行司。”
他禀报,“三人中年长者临行前低声自语,说‘先生……我们败了……’”
陈砚坐在案后,手中把玩着那枚鱼符。
“你信不信鬼神?”
他忽然问。
韩谈一怔。
“我不是问你是否敬神,我是问——”
陈砚抬起眼,“当一个人坚信某种命运时,他的行为会不会因此改变?”
韩谈思索片刻:“会。
信念能让人赴死,也能让人背叛。”
“所以,”
陈砚轻声道,“我要让他们相信,这场败局,是命中注定。”
他将鱼符放入匣中,封存。
“今日朝会,少府将呈报财政缺口。”
他说,“你派人盯紧工室丞,看他何时递折子。”
韩谈领命欲退。
“等等。”
陈砚叫住他,“你妹妹最近可曾去过冷宫废井?”
韩谈脚步微顿:“她说那边的传信管道每月维护……”
话出口,他立刻察觉失言,迅改口:“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