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令卫可制,但影密卫若不从?”
“韩谈已被我策反。”
赵高轻抚玉带钩,“昨夜他亲信送来的竹管,内藏换防图,未封蜡,正是示好。”
他抬手,白子落于“四角”
第二位。
“今夜召集诸位,只为一事——确认名单,定下时辰。
七日后,朝会前夜,亥时初,宫门换防之际,我令影密卫封锁南宫,李由控羽林左军,王贲调车驾入宫,嬴昭召宗室子弟‘护驾’,其余人各守要道,直入前殿。”
众人俯称是。
夹墙内,影卒伏地,耳贴铜片,将每一字刻入竹简。
次日清晨,韩谈将微型竹管呈至密室。
陈砚展开,逐行细读。
七名核心,十二名外围,连羽林副统领的名字也未遗漏。
他取出沙盘旁暗格中的“影一〇九·支脉”
主符,插入第八线插槽。
光斑骤亮,覆盖整个咸阳宫,冷宫井位置泛起七道红点,外围十二点如星环绕。
他取出浑天仪,调整陨铁芯,光斑聚焦南宫偏殿。
沙盘上,三重虚线缓缓浮现:第一层,环绕偏殿回廊,标记“清扫宦者”
;第二层,夹墙与暗阁,标“影卒伏”
;第三层,东郊林地,标“轻骑待命”
。
他提笔,在竹简上绘制“铁瓮阵”
布防图:郎中令卫伪装清扫,于回廊布扫帚、水桶,实则袖藏短刃;影密卫支脉藏于夹墙,听铜片共振,录声辨人;三百轻骑分三队,一队控宫门,一队截宫道,一队直扑南宫。
图毕,他取出冯去疾送来的廷尉巡营名册,勾出三十六名可信者,命其于七日后戌时入宫“巡查疫病”
,实则控御史台与奉常寺。
韩谈立于旁:“司马欣已派人在查东郊轻骑归属。”
“让他查。”
陈砚将布防图卷起,封入青铜匣,“查到的,是三百防疫军。
真正的刀,不在明处。”
他取出另一枚竹符,写上“换防图已改,戌时三刻守卫不换”
,命韩谈送往影一〇九支脉,藏于清扫竹帚暗槽。
当夜,陈砚独坐密室。
他取出一块薄绢,覆于竹简上,以炭笔轻压。
绢上浮现一行反写小字:“赵高试药,心神亢奋,多言。”
他未动声色,将绢纸投入烛火,火焰一跃,随即熄灭。
他起身,踱至沙盘前,取出陨铁芯浑天仪,将光斑调至南宫偏殿。
沙盘上,红点未动,三重虚线闭合如瓮。
他取出竹片匕,挑断七根蜡封竹管,一一投入暗格。
最后一根落下时,他停住。
转身从案底取出一卷竹简,展开,是赵高那夜血染棋盘的拓印。
血迹晕开,恰盖住“天元”
二字。
他在旁批注:“血染天元,局终之兆。”
随即,他伸手,熄灭沙盘光斑。
浑天仪归位。
密室陷入昏暗,仅烛火映着竹简上那行批注。
他未再动,只将竹片匕插入案缝,刀刃朝外。
窗外,更鼓敲过三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