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辉是个老实人,但并不蠢。
从小到大他都刻苦学习,甚至从警校毕业,各科成绩都相当的优异。
他所欠缺的,只有人情世故和家庭背景。
有人不理解,为什么表现优异反而被人排挤?
很正常,因为你的优异,会反衬出我们大家的无能。
意识到抓捕目标出现,何家辉并没有贸然惊动憨仔番,而是假装到楼上的公共厕所排队,借机躲在楼梯转角,呼叫队友。
四名下属从三个方向包围憨仔番,在这种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何sir才踢出临门一脚,一举将憨仔番抓获。
面对瘫倒在地的憨仔番,何家辉敏锐地意识到,这是突击审讯的好机会。
他立刻指挥三名下属将憨仔番带回车上,他自己,则将警务证件别在衬衣袋口,大摇大摆地敲响了憨仔番的房门。
开门的是个阿婆。
老人家蜗居廉租楼几十年,没见过世面,听外面的邻居吵吵嚷嚷,说自家儿子被眼前这位阿sir抓走了,二话不说就要给何家辉跪下。
“阿sir,我的阿番不是坏人呐!
他是被人陷害的!”
何家辉一把将老人搀扶起来,却是一句硬话都说不出口。
原因很简单,因为眼前的景象深深触动了他。
憨仔番的家,简直和他自己的家一模一样。
同样的廉租楼,同样的高低床,同样十几平米的狭窄空间,到处都塞满了东西。
黑乎乎的一口锅,正在熬煮昨晚的剩菜剩饭。
这气味,何家辉太过熟悉。
看着眼前哭泣的老婆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阿妈。
“阿婆,你不要这样,我也是廉租楼出身的,我住慈云山,也是穷人家的崽!
我不是来害你儿子的,我是来帮他的!
你相信我,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我不会冤枉他的!”
何家辉一边安抚老婆婆,一边把房门关上,不让外面的邻居看笑话。
老婆婆一边擦眼泪,一边絮絮叨叨:
“我就知道阿番不对劲,那天他回来得特别早,问他生什么事他也不说,我还以为又碰到不讲理的乘客,我们家阿番很孝顺的,每天辛苦揸车,上午就搵车租,下午就搵我的医药费,晚上还要搵两个细佬的学费,浸会学院很贵的,一年要28oo蚊呐,我们家阿番真的很老实,就算有人坐车不给钱他都不会跟人起冲突的”
何家辉并未打断老人,而是一边听着,一边四处打量。
他看到床边放着一只小小的笔记本,打开一看,是英文音和注释。
“哈喽,你好”
“来死狗,出”
“法克鱿,我我好钟意你?”
何家辉惊呆了,还能这么翻译?
老婆婆解释道:
“这是阿番的笔记本,他喜欢载鬼佬的,鬼佬给小费嘛,但是阿番又不懂英文,只好让他细佬把音和意思写在上面,这样他就可以对着看了”
何家辉老实,但他一点也不蠢。
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憨仔番的弟弟故意写错的。
其目的,是避免哥哥同洋人起冲突
何家辉放下笔记本,冲老婆婆问道:
“你说他那天回来得特别早是什么意思?”
老婆婆指着墙上的挂钟道:
“阿番出车,一般要到后半夜四五点钟才回来,但是那天他前半夜就回来了”
点点头,何家辉又掀起一个枕头,看到下面放着一盒红双喜香烟。
他将烟盒拿起来。
老婆婆“噢”
了一声,起身四处翻找着什么。
“对不起啊阿sir,我给忘了,连一根香烟都没有请你,诶?打火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