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
林秀跟着小海子低眉顺眼地踏入神武门,脚下的青石板路被寒冰冻得冰凉刺骨,连带着鞋底都浸着凉意。
她忍不住抬眼瞥了一眼,只见朱墙黄瓦连绵不绝,殿宇巍峨高耸,飞檐上积着皑皑白雪,处处透着皇家规制的森严。
让她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绢帕,心口怦怦直跳,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林夫人,仔细脚下,这宫道的砖滑。”
小海子察觉到她的局促,放缓了脚步,语气恭敬却不失分寸,“储秀宫离神武门不远,谨嫔娘娘已在殿内候着您了。”
林秀忙应声:“有劳公公费心了。”
她声音微颤,目光不敢再随意打量,只紧紧盯着身前小海子的后襟,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跟着,生怕踏错了半分。
虽偶尔能收到女儿书信,信中尽是“蒙皇上垂怜,晋位谨嫔”
“得赏东珠一串”
之类的顺遂话,可她活了半辈子,岂不知“深宫似海”
的道理?
女儿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小常在,走到如今能容母亲入宫探望的嫔位,其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怕是连书信里都不敢细说。
想到这里,林秀鼻尖一酸,眼圈便红了:“我那容儿,定是受了不少罪……”
小海子听了,只赔笑道:“夫人说笑了,谨嫔娘娘聪慧温婉,深得圣心,如今又怀了龙嗣,可是宫里的福气人呢。”
他这话既是安慰,也是宫里人的分寸,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不多时,便到了储秀宫门前。
早有宫女在廊下等候,见了小海子便躬身道:“公公,小主已在正殿候着了。”
小海子微微点头,便示意林秀跟着一起进入殿内……
林秀刚跨过储秀宫的朱红殿门,暖意夹杂着淡淡的兰芷香气便扑面而来,驱散了她的一身寒气。
抬眼望去,只见安陵容正由锦绣小心搀扶着,从殿内缓步迎了上来。
女儿身着一袭月白色暗绣折枝玉兰的常服,领口袖口滚着一圈浅杏色绒边,衬得她肤色愈莹白。
许是孕期气血内敛,她面色略带着几分苍白,却难掩嫔位的华贵气度——
不复初入宫时的青涩怯懦,眉宇间多了几分沉淀后的温婉威仪,孕近八月的身躯虽显笨重,却自内而外透着一股柔和的母性光辉。
那眉眼轮廓,依稀有儿时娇憨的影子,可细看之下,眼角眉梢的沉静与端庄,早已是久经深宫打磨后的模样。
林秀望着女儿高高隆起的腹部,心头一热,积攒了三年的思念与牵挂瞬间涌上眼眶,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她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恨不能立刻上前握住女儿的手,可刚迈出两步,便猛地停住了——
宫规二字如警钟般在耳边响起,她如今身份是臣妇,女儿却是皇家的谨嫔,岂能失了礼数?
林秀忙敛衽躬身,裙摆扫过冰凉的金砖地,正要双膝跪地行叩大礼,口中恭敬道:“臣妇林氏,参见谨嫔娘娘,娘娘金安,龙嗣康健。”
“母亲!
万万使不得!”
安陵容见状,连忙挣脱锦绣的搀扶,快步上前一步,伸手便要去扶。
她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眼底满是疼惜,“这宫里的规矩,在女儿这儿不作数!”
“您快起来,仔细冻着身子。”
一旁的锦绣也连忙上前,顺势扶住林秀的胳膊,柔声劝道:“夫人快起身吧,小主盼您盼了这么久,哪能让您行此大礼。”
“主子怀着龙嗣,可受不住您这般跪拜。”
林秀被二人扶起,望着女儿泛红的眼眶,强忍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却仍不忘规矩,低声道:“娘娘身份尊贵,臣妇岂能失仪。”
“在女儿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