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你做噩梦了?”
他站起身,语气带着关切,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捕捉的紧张和探究。
他刚才挂断父亲的电话后,鬼使神差地就走进了她的房间。
“不好意思,我……我吓到你了”
李哲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努力维持着镇定,“我听到你房间有动静,不放心,进来看看。”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掩盖了他内心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
“没、没事……”
林知意抚着仍在狂跳的心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她摇摇头,声音还有些虚软,“只是……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梦到什么了?”
李哲几乎是立刻追问,声音里那丝紧绷的急切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林知意努力回忆着,但梦境的细节就像退潮后的沙滩,迅变得模糊不清。
她蹙紧眉头:“记不太清了,好像,好像有人掉进了很深很深的泥沼里,我拉不住……”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听到林知意只是依稀记得的片段,李哲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
“只是梦而已,别怕。”
他伸出手,想像真正的恋人那样拍拍她的背安抚她,但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单薄睡衣的瞬间,又猛地蜷缩回来。
李哲的手最终只是落在被子上,轻轻拍了拍。
“醒了就好了,那些都是假的,可能是因为你掉进沼泽受伤了,所以你有这样的噩梦。”
他的安抚温柔,动作却带着一种刻意的距离感。
林知意看着他收回的手,以及他脸上那掩饰不住不自在感,心中的疑虑再次浮现……
“我没事了,你快去休息吧。”
她轻声说,不想再让李哲担心。
李哲深深看了她一眼,林知意眼底还残留着惊惧,像受惊的小鹿,纯净得不容亵渎。
他点点头,“好,那你好好睡,有事叫我。”
他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然后起身,轻轻带上了门。
回到自己冰冷空旷的房间,李哲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刚才在林知意房间里的那一幕,如同慢镜头般在他脑海里回放。
李哲悄无声息地推开林知意的门,如同一个潜入圣地的窃贼,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里。
他承认,在台灯亮起前,在那片属于他的黑暗中,他像个卑劣的偷窥者,贪婪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平日里那双清澈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此刻安然闭合着,睫毛随着林知意平稳的呼吸,极轻微地颤动着,如同栖息在花瓣上的蝶翼。
可能因为在做梦,她的眉宇间还笼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蹙痕,让人忍不住想去抚平。
乌黑柔顺的秀散落在枕头上,一缕黏在了林知意的唇角。
李哲的手指在身侧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想替她将那缕丝轻轻掠到耳后,感受那丝是否如想象中那般柔软,那脸颊的肌肤是否如看上去那般细腻温暖。
林知意侧卧着,身体微微蜷起,是一个潜意识里寻求安全感的姿势。
整个人陷在柔软的羽绒被和蓬松的枕头里,显得格外娇小且脆弱,仿佛易碎的琉璃艺术品,需要被精心呵护,也轻易就能被摧毁。
只有在她沉睡时候,李哲才敢稍微卸下一点伪装,才敢放任自己内心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情感流泻出来。
他怕看到林知意那双向来清澈纯净的眼睛,怕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扭曲、卑微、如同窃贼一般的倒影。
就是这样毫无防备的睡颜,像夜晚里闪烁的台灯,既照亮了李哲内心最深的渴望,也毫不留情地映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