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不怒,眼睛反而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这就对了嘛!人活着就该有点脾气血性!”
“你看看你现在,瞪着眼睛骂人的样子,不比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怨妇样顺眼多了?”
她向前逼近一步,马鞭轻轻敲打着掌心,“整天端着你那才女的架子,说什么不屑与世俗同流合污,累不累?”
“你既然就在这红尘俗世里,想要什么,就去争,就去抢!装什么清高?”
沈盈袖脑袋像被铁锤绑绑乱砸了一通。
方楚音花了十九年给她教导的人淡如菊人设,她一直引以为傲。
没想到在赵云敏眼里一文不值。
赵云敏瞧不上她。
楚慕聿瞧不上她。
容卿时瞧不上她。
殷方合瞧不上她。
就连沈枝意,也对她的人淡如菊冷嘲热讽。
她慌乱的眨着泪眼,心里对坚持多年的信念开始滋生怀疑。
赵云敏见状,嗤笑一声,又向前逼近了一步,几乎与沈盈袖鼻尖相对。
她手中的马鞭抬起,用鞭梢轻轻挑起沈盈袖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面对自己冰冷的审视。
“哭?委屈?”赵云敏的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穿透力,“你这点眼泪和委屈,骗骗京城里那些瞎了眼的男人还行,在我这儿,一文不值!”
“你一边享受着‘才女’名头带来的好处,一边又怨恨这名头束缚了你撒泼打滚地去争?天底下的便宜,难道都该让你一个人占了?”
这连番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沈盈袖心上,让她连最后一点试图博取同心的心思都熄灭了。
“你懂什么?”
沈盈袖被彻底激怒,长期压抑的委屈、嫉妒和不甘在这一刻轰然决堤,她几乎是在尖叫,平日刻意维持的温婉形象荡然无存:
“你们这些天生富贵、要什么有什么的人,怎么会懂我的处境!我若又争又抢,早就被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啃得骨头都不剩了!你以为我想天天戴着这副面具吗?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
赵云敏嗤笑一声,步步紧逼,“是没办法,还是既想要里子又想要面子?既羡慕别人能豁出去争,自己又舍不得那点虚名?”
“沈盈袖,你累不累?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假的终究是假的,一戳就破!”
沈盈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血丝。
那层经营了十几年的“人淡如菊”的假面,在赵云敏毫不留情的撕扯下,终于彻底碎裂,露出底下那份扭曲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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