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聿慢条斯理转出身影,墨色的蟒纹常服在灯下泛着幽冷光泽。
他方才显然一直在庭中赏梅,此刻语气平淡无波中带着点酸味,“王掌柜倒是殷勤。”
目光甚至未扫向王兴,只定格在沈枝意鬓间那支素银簪子上,“只是马球场不是账房,摔碎了算盘无妨,摔碎了骨头,怕是不好接。”
王兴面色微白,账册边角被捏出褶皱:“在下只是忧心东家安危……”
“忧心?”楚慕聿终于侧首,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冷峻阴影,“王掌柜莫不是忘了,我们初次见面时,你被几个流氓揍得鼻青脸肿,站都站不稳,还想打马球?”
这话说得刻薄,视线却死死钉在沈枝意脸上,像极了被抢食的雪豹龇着獠牙警告。
沈枝意挑眉似笑非笑,“楚大人还没走呢?”
楚慕聿从白天等到夜晚,又不得出翠华庭,唇角紧绷,“我饿了,等你回来用膳!”
俨然把翠华庭当自己楚府了。
沈枝意瞧着他憋气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内阁长老和刑部尚书的肃杀。
不由好笑。
也不哄他,径直就进了院子。
云锦早就准备好了吃食,沈枝意坐下后就招呼王兴一块留下用膳。
王兴刚想坐下,眼前黑影一闪。
楚慕聿堂而皇之的坐在了沈枝意的左侧。
王兴:……
他拍拍灰,想坐沈枝意右侧。
”随山!“
随山忽的闪现。
楚慕聿示意,“一同用膳吧!”
随山乐得屁颠屁颠的,一屁股挤开了王兴,坐在了沈枝意右侧。
沈枝意觉得今天的楚大人格外幼稚。
忍不住轻笑一声,“王大哥,你坐对面。”
她故意不去看楚慕聿骤然收紧的指尖,反倒向王兴颔首,“方才多谢王大哥的提议。”
她又悠悠转向某位浑身冒寒气的男人,“楚大人今日好大的官威。”
楚慕聿喉结滚动半晌,终是压低了声线,“我刚才让随山打听过了,秦朗性格莽撞,在山阳就出了名的浑。”
“所以?”沈枝意漫不经心抚过石灯幢上凝结的霜花。
“所以你需要我。”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明日马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