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小不懂事……枝枝,看在舅母一个做娘亲的份上……”
听到“娘亲”二字,沈枝意身形微微一晃。
她扭头看着这个为女儿拼命求情的母亲,胸口突然涌上一阵尖锐的疼痛。
若是她的娘亲还在,是不是也会这样护着她?
哪怕她犯了天大的错,会不会也这样苦苦为她求饶?
这个念头像刀子般扎进心里。
沈枝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泛着微微的红:
“二舅母,您这样护着她,可曾想过是在害她?今日能偷银子,明日就敢杀人!您真要等到她被押上断头台,才后悔莫及吗?”
王氏拼命摇头,发髻上的珠钗都散乱了,“我会看着她……我拿性命担保……”
她突然转身抱住秦弄溪,“要送官就连我一起送去吧!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沈枝意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喉头突然发紧。
她想起小时候躲在被窝里,偷偷抚摸娘亲留下的那方绣帕。
想起每逢生辰,只能对着祠堂里的牌位说话。
想起被其他姑娘嘲笑自己没娘……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片痛楚。
“三表姐。”她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带着说不出的疲惫与艳羡,“你听听二舅母说的话,为了你犯的错,她宁愿替你去坐牢……”
你可知道,我多希望……也能有人这样护着我?
沈枝意无声的说着。
秦弄溪瑟缩了一下,眼神飘忽:“我……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她拽着王氏的衣袖,声音忽然软了下来,“表妹……我真的问娘要了四千两,就是想悄悄还你的……”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声音又尖利起来,“你想想祖母平日怎么疼你的!非要为两千两银子闹得全家难堪吗?你又不缺银子!”
沈枝意看着这个被宠坏的姑娘,忽然觉得无比疲倦。
秦弄溪永远不会明白,她随手可得的母爱,是别人穷尽一生都求不来的珍宝。
“三表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沈枝意竖起一根手指,缓缓开口,“一,是去刑部尝尝楚大人的新刑具。”
又竖起第二根,“二,是跪在祠堂,当着全家的面认罪。”
窗外惊雷炸响,秦弄溪尖叫起来:
“沈枝意!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