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贼还在讲价,现在去估计还能抓个人赃俱获。”
“好。”
索菲亚低声回应道。
“最多三百,几十年的老配件了,你敢卖我都不一定找得着下家。”
满是机油味道的格外刺鼻的修车店里,老旧的风扇摇着脑袋出难听的响声,老板像是没骨头一样软趴趴的靠在门口,只是一瞥就定了价。
“嘿哥们,这轮胎的成色,质量再怎么样也不得七百,老是老了点但也不能那么低的价啊。”
棒球帽下,是一张局促的脸,五官几乎挤在一起难以舒展,剩余的部分则星星点点的遍布着冒着白点的青春痘,眼窝乌青但凡是明眼人就能看的出来这人刚刚挨了打,两只肥硕的手不断的搓来搓去,黑豆一样的眼睛同样左右乱瞥没有重心。
“我说个价五百,行的话我拿钱直接走。
我实在手头紧,不然也不至于干这活。”
“三百五。”
老板懒洋洋的回话“我也不缺这么点东西。”
“四百五,四百五成吧,我真的太缺钱了。”
“你口口缺个口口钱,敢偷到我头上。”
迪恩愤怒的吼声格外显眼,咻的一声窜进店里,对着小贼的脸上邦邦就是两拳,萨姆紧随其后,拦住了那人的去路。
“你没凭没据凭什么说我偷了你的——啊,别打了别打了。”
“要打出去打。”
小贼被拎着衣领带出了修车铺,索菲亚跟在后面对着屁股踹了一脚,对方一个趔趄险些趴到地上。
“为什么偷车?”
迪恩蹲在小贼身边,看他拿扳手重新把轮胎装回去。
“缺,缺钱。”
“废话这谁不知道,为什么缺钱。”
想到这,偷车贼黑豆般的眼睛开始剧烈震颤,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几天前,肯尼斯还在为混进学校的兄弟会而自豪。
肯尼斯的家境普通,父母在化工厂工作,勉强能够维持家庭的开支,让他不需要辍学打工来补贴家用。
妈妈把翻身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为此不惜背负贷款也要把肯尼斯送进哥谭的私立中学。
在妈妈的世界里,只要和那些富家少爷沾上一点关系,整个家都可以飞黄腾达,爸爸不需要给主管点头哈腰就能获得全职的工作而非几十年一直待在没有社保的临时工工作,妈妈也不需要打四份零工来维持家用。
从懂事起,肯尼斯就意识到世界的残酷。
还在公立学校时,同桌一双花里胡哨的难看运动鞋顶的上肯尼斯一家半年的生活费,自己只能永远穿着或许挤脚或许太大的鞋子在操场上被健壮的同学撞来撞去。
肯尼斯只去过一次同学的生日party,精心修剪的草坪,名贵的被飞机空运而来的价格不菲的康乃馨,十几个穿着毛绒服装围着同学的npbsp;这些在同学看来只是小小惊喜的每个元素,都源源不断的流淌着金钱,而肯尼斯只需要捞到其中的哪怕一枚金币,他的生活都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为什么我不能是被爱包围的小王子呢?
妈妈精心准备的全是由半成品简单烹饪而成的高热量食物,一次次因为家里缺钱而不得不主动放弃的夏令营活动,生病时爸爸翻箱倒柜找到的舍不得吃却已经过期的药品。
这些是爱吗?为什么偏偏是我要承担这样的爱?
为什么爱不能变成钱?
好沉重,好压抑,好痛苦。
为什么偏偏是我做了这家的孩子?
我为什么不能成为有钱人的孩子?
这些淤泥一样的毫无营养的爱让青春期的肯尼斯体重不断增长,最后到了惊人的260磅,让肯尼斯鼻子上的镜片越来越厚,让肯尼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