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水发呆,这是温瓷刚刚喝了一半的水。
一直坐到凌晨十二点,他才起身,进入卧室。
床上拱起一团,她已经睡着了。
他没有开灯,缓缓将门关上,来到书房,开始处理君成那边的事务。
我睡到中间,又开始做梦,这个梦比以前都要真实。
梦见裴寂掉进冰冷的海水里,海水是那么的冷,冷到刺骨,又那么的暗,像是要把一切都给吞噬。
我吓得汗水都溢出来了,在睡梦里都害怕那样恐怖的海。
好像深处藏着什么怪兽,要把人拖着往深渊去。
猛地一下惊醒,就这么坐起来,胸口都在微微发颤。
汗水从额头滚落,我忍不住将屋内的灯打开,只觉得透不过气,连忙走到阳台,吹着外面的凉风,那股后怕的情绪才稍稍清醒。
我看着远处的景色发呆,自嘲的笑了笑。
因为做好了彻底离开的准备,这副身体就如此不适应了,仿佛已经习惯了裴寂的存在。
也是,我的十四年里,没有哪一个瞬间认为裴寂会从我的生活里剥离。
白日里故意装得那么淡然,到了夜晚,身体本能的记忆却在提醒我。
要剥离这个人,就像是剥离一半的血肉,不是一般的痛苦。
裴寂,大海......
梦里的内容只会想起裴寂在国外的时候,为了救坠海的秦薇差点儿没命。
而自己居然在这样的夜晚梦见他坠海,甚至害怕的醒了。
简直是犯贱。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卧室,却看到走廊他的书房里传来灯光。
医生不是让他这一周都好好休息么?
犹豫了几秒,我缓缓走了过去,敞开的门缝里传来他的声音。
“温瓷......”
他喊了这么一句,我都有些吃惊,还以为他看到我了,可他紧接着就问,“温瓷好些了么?”
程淮忍不住开口,“总裁,你可以自己去问太太。”
裴寂张了张嘴,又垂下睫毛,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淮想了想,忍不住劝,“秦小姐她没有那么良善,她......”
话还没说完,裴寂就打断,“继续刚刚的项目吧。”
程淮瞬间闭嘴,不再说什么了。
我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卧室,躺回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