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松手。
裴载之跌入水里,他用力地抠着母亲抱着他的手却无济于事,他赶紧蹬起脚,踹向母亲的脑袋和胸部,可是母亲依然没有放手。裴载之屏住呼吸,肮脏的河水进了眼睛,他顿时两眼一抹黑。
妈妈!他好想大喊,救命!然后只是发出了一段含糊的气泡,什么声音也没有就消散在水中。裴载之近乎绝望了,他深深地后悔——为什么刚刚没有用尽全力?为什么刚刚不甩开陆林花跑走?他总是对陆林花有最后的期待,觉得她是妈妈,她不至于此……忽然,他腰上的手缓缓松开了。
裴载之凭借活下来的本能往上浮去,他会游泳,探出水面的一刻天旋地转,裴载之用全身呼吸,十几秒后他回头看去,水面空空荡荡,陆林花没有出现。
不。不行。
裴载之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翻来覆去:陆林花不能死。
他钻到水下,再次尝试睁开眼睛,眼睛一阵酸胀疼痛,泪水夺眶而出,他看见渐渐下落的女人,奋力地向她游过去。
裴载之觉得自己快死了,他用最后的力气把自己和陆林花一起举上河滩,跪倒在地,仿佛把整个肺吐出来一般地咳嗽。记忆、声音、气味之类的东西缓慢回笼,不远处,他依稀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裴载之!”
姚倩倩向他跑过来,她穿着睡裙,头发散着,一见到裴载之和陆林花就跪下来,用力地按着陆林花的胸部,一边按,一边哭。
“怎么会这样?”姚倩倩大哭,“怎么会这样啊!”
裴载之累得说不出话,刚刚如果他运气差一点,被缠上水草,大概他和陆林花都真的会死在这里。
姚倩倩又按了几下,陆林花咳嗽起来,她睁开眼睛,坐起来,似乎并没有呛多少水。陆林花发懵地坐了一会儿,看向姚倩倩,低声道:“你是谁?”
姚倩倩语塞,求助般地望向裴载之。
“我朋友。”裴载之虚弱地说。
陆林花也没有力气说话,她还在不断地咳出黄色的河水,身上到处都是残余的沙子,裴载之毕竟年轻,很快已经有力气站起来,他刚站起来,就忍不住哭了。
“妈妈——”他哭着喊,“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
裴载之甩掉身上已经一片一片的碎衣服,大喊道:
“你有病吗?你真的有病吧!我爸要走就让他走啊!他外面有人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把家里的钱拿到外面用——我说你为什么一直不离婚呢,搞了半天你病得比他还严重!”
裴载之抖了抖,过去十几年父母的相处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他忽然明白了。
“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