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宁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明亮动人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空洞得吓人。
“君儿太小了,经脉脆弱,根本承受不住针力。”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我尽力了……还是……还是留不住他。”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凌芜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啊……小世子才那么小……”
姜姝宁看着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她伸出手,轻轻放在凌芜的肩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也不必这么难过。”
凌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道:“要是王爷知道了……他得多难过啊?可怜王爷……他……他连小世子一面都还没见过……”
“不要告诉他!”
姜姝宁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她死死抓住凌芜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
“王爷如今在西榆浴血奋战,沙场之上,瞬息万变!绝不能因为这件事让他分心!”她盯着凌芜,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君儿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听着,早夭的孩子不能入殓,你去外面……买个干净的陶罐来。另外,此事暂时不要让府里任何人知道,就说小世子身子不适,谁也不见。”
凌芜被她眼中那股决绝震慑住,只能含着泪,胡乱地点头应下。
巨大的悲痛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王妃说什么,便是什么。
房门被轻轻带上,凌芜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屋内的死寂,只维持了一瞬。
姜姝宁脸上的哀恸、绝望、疲惫,如同退潮般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她低下头,冰凉的唇瓣轻轻印在小邺君冰冷的额头上,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吾儿,委屈你了。”
“母亲……很快就来找你。”
说完,她抱着孩子,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了窗户。
窗外,一道纤细的人影早已等候多时,正是崔芝兰身边的小翠。
“凌芜被我支走了。”姜姝宁的声音压得极低,“有劳崔侧妃,帮我把孩子送到我母亲那儿。我母亲会帮我处理好一切的!”
小翠迅速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小的襁褓。
“王妃放心,侧妃都安排好了,定会好好安置小世子!”
姜姝宁的目光胶着在那个襁褓上,贪婪地,一寸寸地描摹着孩子的轮廓,仿佛要将他刻进骨血里。
直到小翠的身影消失在墙角,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