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却让他感到一丝异样。
晨跑回来,洗漱完毕。
继母王氏已将早餐摆上桌:金黄的小米粥、六必居酱黄瓜、咸菜丝,还有戗面馒头。她抱着咿呀学语的林怀远,坐在一旁轻声哄着,见林怀安进来,抬头客气地笑了笑:
“怀安回来了,快吃吧。”
笑容标准,却难达眼底。
林崇文坐到主位。
饭桌上气氛沉闷,只有幼弟偶尔的咿呀声。
直到林怀安拿出成绩单双手递上。
“父亲,这是月考成绩单,需请您过目签字。”
林崇文接过,展开。
看到“丙班第四名”和“数学:丙班第一”时,他捏着纸张的手指收紧,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堂屋一片寂静。
王氏也停下了哄孩子的动作,目光悄悄瞥向那张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低头继续哄怀远,仿佛事不关己,却又将一切尽收眼底。
良久,林崇文放下成绩单,目光中的冰霜融化些许。
“嗯。戒骄戒躁,期末再看。”
他郑重签下名字,语气平淡却不再冰冷。
“是,父亲。”
林怀安恭敬接过。他知道,这认可来之不易。
王氏这时才微笑着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客气:
“怀安进步真大,真是辛苦了。”
恰到好处的称赞,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早饭过后,林崇文呷了一口粗茶,做出了一个让全家都有些意外的决定:
“收拾一下,去海淀老宅,看看你祖父和二叔。今晚就宿在你二叔家,明日方便去黑龙潭。” 老宅在海淀镇军机处胡同附近,是林家祖产,祖父林翰章老人与经营家业的二叔林崇礼一家同住。
这个决定本身,就传递出一个强烈的信号——父亲心情不错,并且,愿意将儿子的这点“进步”展示给家族看,这在他因官场失意而日渐消沉后,是极为罕见的。
一家人出了胡同,雇了三辆人力车。
林怀安已长大,单独乘坐一辆。
“去海淀,军机处胡同口。”
林崇文对车夫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