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了一下语言,坦诚道:
“先生,不是具体哪一课不懂。是……是觉得近代史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条约一个个签,年代、内容总是记混,感觉像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死记硬背,效果很差。”
他没有提及“睦邻”命令带来的心理压抑,但那眉宇间的焦灼,却逃不过李先生的眼睛。
李文香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静的校园,良久,才悠悠开口,仿佛在对着窗外的时光诉说:
“历史,不是故纸堆里冰冷的年份和条款。
它是一股活着的、流淌在我们每个人血脉里的东西。
你记不住,或许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触摸’到它的温度,没有听到它在你自己身上的回响。”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怀安:
“林同学,你可知,我生于光绪二十一年,也就是——公元1895年。”
这个年份,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记忆闸门。
“1895年,《马关条约》签订之年。”
李文香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出生时,北洋水师已在威海卫全军覆没,李中堂远赴东洋,签下了那份割让台湾、赔款两亿两白银的条约。
我的祖父,一位前清秀才,抱着襁褓中的我,老泪纵横,他说:‘这孩子生于国家危难之际,将来要知道耻,要自强!’所以,从我记事起,‘甲午’这两个字,就不是书上的名词,而是我生命的起点,是家族耻辱的烙印。”
林怀安屏住了呼吸。
他第一次意识到,历史书的年份,可以是一个具体的人生命的开端。
“1900年,我五岁。”
李先生继续道,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穿越了时空,“庚子之乱,八国联军打进北京。
我们全家仓皇出逃,从这座皇城逃往南方。
我记得路上的颠簸,记得母亲惊恐的眼神,记得洋兵的马蹄声和枪声……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亡国奴不如丧家犬’。
这,就是活生生的‘庚子事变’,不是书上的几句话。”
林怀安感到心脏被狠狠攥紧。
他无法想象一个五岁孩子眼中的战争与逃亡。
“1911年,我十六岁,在南京念书。”
李先生的语调扬起一丝波澜,“辛亥革命,武昌首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