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迪在李宅的小轩房里等到了酉时,喝干了五壶茶水,方才看到赵佶满面春风地从李师师的房里步出。
他忙不迭地迎上前去。
赵佶忙着回味,没有空理他。
李师师那前所未有的温柔娇态与善解人意,让赵佶身心畅快至极。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爱情甘露在滋养着他,让他已至中年的躯体又重新焕发出了少年人的活力。
尽管师师并未挽留他共度良宵,甚至还推拒了床笫之事,但是赵佶把她这种行为归纳成为了保持自身新鲜感的一种手段。他后宫也有妃嫔用过这种欲拒还迎的伎俩,李师师为之,他却不反感,甚至乐意看到李师师为自己花心思。
赵佶就这么愉悦又甜蜜地回忆着方才的种种,钻入了地道内,走了一阵子,突然想起来一件承诺李师师办的大事。
“去,宣郁承旨进宫。”他对张迪吩咐道。
他要奖赏这个女官,也许童贯将她弄进京城来确实是个十分明智的决定,毕竟短短数日内,她已然立下两项赫赫“功绩”!
张迪从地道钻出来后,牵了两匹快马,一溜烟地奔向宜秋门附近郁竺的住宅。他对官家身边一切红人,乃至稍有走红迹象的人,都了如指掌。
一刻钟的工夫,张迪就找到了郁竺住的那间两层小楼。
郁竺和张芝芝正在吃晚饭。
张芝芝对于这个突然上门来的、身着紫色公服的不速之客十分陌生,她有些紧张。倒是郁竺波澜不惊,似乎早有预料,客客气气的喊了一声“张内相”。
张芝芝这才意识到眼前之人是个宦官。
这是她生平见过的第二个宦官,比起陈良弼尚且算得上俊朗的形容,张迪的外貌,更符合传统印象中谄媚小人的样子。
因常年堆砌笑意,他的颧骨下方与鼻翼两侧深深凹陷,留下了极为明显的印痕。面对毫无官家恩宠的人,他脸上那四道印痕就像开封府狱中的刮骨钢刀,而当面对陛下跟前的红人时,这印痕中又盛满了甜?的蜜汁。
此刻,张迪正对着郁竺竭力挤出笑容,试图从那层层叠叠的褶皱间渗出些许蜜汁来:“哟,郁承旨,您正用饭呐?只是恐怕得稍稍委屈您饿着点儿肚子了,官家传旨,令您即刻前往睿思殿走一趟。”
郁竺心想,这比自己预想地还要快一些。
她恭恭敬敬地对着张迪行礼:“有劳内相前来通禀,烦请稍候片刻,待我换身衣裳便来。”
“不急不急,咱家就在此处候着您!”张迪自来熟地在客厅里寻了处地方坐下,左右张望起来。
郁竺和张芝芝上楼来到卧房,张芝芝将早前收叠好的官服找出来重新帮郁竺穿上,略微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