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的气氛,在这一瞬间,似乎又重新凝固了起来。
朱棣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回身坐下,静静地看着桌案上的那盏宫灯。
跳动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背后的墙壁上,显得有些孤寂。
许久。
朱棣才幽幽地开口。
“不是什么误会,就是咱有意撤了高炽的职的!”
朱棣这句话让蓝武不由一愣。
他脸上不由就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而且他偶然之间用神眼探查之后,发现这位永乐大帝的内心并非是盛怒,而是一种混杂着失望、疲惫和深深焦虑的复杂情绪。
他意识到朱棣做这样的事情,应该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积压已久的矛盾爆发。
“父皇……这……到底是为了何事?”
蓝武小心翼翼地开口,他必须弄清楚事情的根源。
“为了何事?”
朱棣仿佛被点燃了引线,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看还是你去帮咱问问他!”
“这皇帝是他还是咱!”
“咱要迁都北京,他说要缓;咱要疏通大运河,他说不能着急;咱要编撰《永乐大典》,他说要一步一步来;咱要在全国修建驰道,方便大军调动,方便商贸往来,他还是说劳民伤财,国库支撑不起!”
“他的嘴里,就只有两个字,民力!民力!”
朱棣在暖阁里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
“在他的嘴里,咱要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耗费钱粮无数,动辄百万民夫的浩大工程,所以不可同时进行,要一件一件来,每一件事都要干个十年八年,等国库充盈了,百姓休养生息够了,再做第二件!”
“十年八年?”
朱棣忽然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咱还有几个十年八年?”
“咱还能活多少岁,若是不趁着咱现在还活着,把这些事情办成,依照高炽的性子,恐怕这些事情一拖就拖的没有音信了。”
“他这是把咱当成隋炀帝处处提防,生怕咱败了老爹留下的江山。”
“但如今的大明,又岂止是隋朝可比的,如今我大明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存银数千万,为何不能做这些事情。”
“他不愿意干,咱不用他就是了,让他在家歇着!”
“免得等咱死后,他连一年皇帝都当不了。”
听着朱棣这好似抱怨一般的话,蓝武沉默了下来。
他完全能理解太子朱高炽的想法。
作为监国多年的储君,朱高炽深受儒家思想影响,施政风格偏向仁厚宽和,注重休养生息,害怕过度役使民力,动摇国本。
虽然他这样的想法已经被蓝武改变了不少了,但他如今身边围绕的终究还是文臣居多,或许思想在不知不觉间便又被影响了。
当然从一个守城之君的角度来看,他的想法没有错,甚至可以说是最稳妥的选择。
但他同时也能理解朱棣的想法。
因为朱棣从来都不是守成之君。
他是永乐大帝,是一个开疆拓土,有着万丈雄心的马上皇帝!
他可不会局限在守住大明的江山社稷,他是想要把大明变的更好的人。
而蓝武其实内心深处也是这样的想法。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大明搞出这些各种各样的变革了。
“父皇,听您的意思,是想要把这几件事同时做?”
蓝武斟酌着开口问道。
“当然了!”
朱棣猛地回头,直视蓝武开口道。
“迁都北京,天子守国门,这是咱对付草原部落的百年大计!大运河不通,南北钱粮如何转运?《永乐大典》,是要将我华夏千古文明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