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小荻压抑的哭声在死寂的石林中回荡,像一根细细的针,扎在苏安安的心上。
她看着那个趴在父亲尸体上,肩膀不断耸动的瘦小身影,一种混合着悲伤、无力感和巨大责任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想要安慰,却现自己喉咙哽咽,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老唐沉默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尊风化的石像。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疲惫。
这样的生离死别,在末世如同家常便饭,但每一次目睹,尤其是牵扯到孩子,总会在坚冰般的心防上刻下一道新的痕迹。
他没有催促,也没有安慰,只是静静地站着,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周围的风化岩柱和更远处的幽暗轮廓,确保那两只逃窜的腐行者没有去而复返,或者其他被血腥味吸引来的东西正在靠近。
空气中的血腥和腐臭气息浓郁得化不开,混合着【狂岩腐行者】尸体散出的淡淡黑气的刺鼻味道,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屏障。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风穿过石柱孔洞出的呜咽声,附和着小荻的哭泣。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但在苏安安感觉中却漫长如一个世纪,小荻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她抬起头,小脸上泪痕和血污混杂,一双原本应该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刻红肿着,充满了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看了看身旁父亲再无生息的躯体,又怯生生地望向站在不远处的苏安安和老唐,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紧紧靠住冰冷的岩石,仿佛那是唯一能提供安全感的存在。
苏安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与小荻平视,声音放得极其轻柔,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小荻,是吗?别怕,坏人……那些怪物已经被打跑了。”
她不敢提她的父亲,那个词此刻太过沉重。
小荻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她,嘴唇抿得紧紧的,没有回应。
老唐终于动了。
他走到那具【狂岩腐行者】的尸体旁,蹲下仔细检查。
他用短刺翻动着伤口,特别是脖颈处那被骨片击中的地方,眉头微蹙。
进化后的腐行者,其生命形态和弱点都生了显着变化,这些信息在危机四伏的荒野中至关重要。
他注意到那喷涌出的黑气具有轻微的腐蚀性,让周围的沙砾都变成了灰白色。
“这种突变体,防御和力量暴增,但敏捷似乎有所下降,而且……对能量攻击或者特定频率的震动,或许更敏感?”
老唐在心中默默记录分析。
那枚骨片是他压箱底的手段之一,蕴含着一丝奇异的力量,并非纯粹的物理攻击,这才能在被角质层覆盖的伤口内部造成如此致命的破坏。
检查完毕,他站起身,目光落回那对幸存的“父女”
身上。
男人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最后的恳求与解脱之间。
老唐走过去,没有多说一句话,开始动手清理男人尸体周围较大的碎石块。
苏安安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看了看小荻,轻声道:“小荻,我们……让爸爸安息,好吗?”
小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泪水再次涌出,但她这次没有放声大哭,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小的手指紧紧攥住了早已破烂的衣角。
老唐和苏安安合力,利用断刀和双手,在石缝旁相对松软的土地上挖掘了一个浅坑。
这个过程沉默而压抑,只有泥土被翻动的声音和小荻极力压抑的啜泣声。
将男人的尸体小心地安置进去,掩上泥土,没有墓碑,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