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着的木板。
搭床架的时候记得离地面三尺高。
去年汛期我见过,雨水能漫到一尺深,离得高些能防雨水渗进来,让灾民能睡个干爽觉。”
谢研立刻把竹架往身边的下人手里递了递,脆生生应道:“娘放心!
我昨儿就听说要搭安置点,已经让下人提前劈了两捆木材,还找了些绳子捆木板,到了空场就能动工,保证不耽误事!”
林婉清又看向谢玥,语气里多了几分叮嘱:“玥儿,你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去城东的馒头铺和咸菜铺,多买些热馒头和腌咸菜。
灾民们从河堤上下来,肯定又饿又累,先让他们垫垫肚子。
安置点人多手杂,你性子烈,记得守在那儿,别让有人抢东西,也别让灾民乱了秩序。”
“娘您就瞧好吧!”
谢玥拍了拍腰间的短刀,眼神亮得很,“我已经跟账房刘先生打过招呼了,他备好银子等着呢。
我买完馒头就去空场,谁敢闹事,我先拿他开刀!”
林婉清看着三个女儿忙碌的身影,心里稍稍定了些。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冷湿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雨丝的凉意。
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快亮了。
河堤那边的情况她昨儿从官府来的人嘴里听说了,水势一天比一天大,兵士们昼夜不停地扛沙袋,灾民也越来越多,缺衣少食,缺遮风挡雨的地方,正是最需要支援的时候。
婉清阁虽是做生意的,但她林家世代在这苏州城里扎根,此刻哪能看着乡亲们受苦。
她转身回到桌边,拿起一块粗麻布,又找了根针,打算自己也动手缝蓑衣。
多一个人,就能多赶制一件,河堤上的人就能少挨些淋。
没过多久,李掌柜就带着十个绣娘来了。
绣娘们手里都拿着针线筐,见了林婉清,也不用多说,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拿起粗麻布和桐油布就开始缝。
针尖穿梭,线轴转动,堂屋里顿时只剩下针线的“簌簌”
声和偶尔的低语。
有个年纪大些的绣娘手指被针扎破了,渗出血珠,她只是往嘴里吮了吮,又继续缝,嘴里还念叨着:“早缝好一件,河堤上就多个人能挡雨。”
谢语很快就收拾好了,她披了件油布雨衣,手里拿着一盏马灯,跟林婉清告了别,便领着两个伙计往城西粮栈去了。
雨丝落在油布上,出“噼啪”
的轻响,她的身影很快就融进了晨雾里。
谢研和谢玥也没耽搁,谢研指挥着下人把竹架、木板搬上板车,谢玥去账房支了银子,两人一前一后,带着队伍往城外空场去了。
谢玥走的时候,还特意回头跟林婉清喊了句:“娘,中午我让小厮回来报信!”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婉清阁的伙计们已经推着五辆板车往城外去了。
头两辆板车上堆的是刚赶制好的蓑衣和裁好的帆布,帆布被油纸包着,防止被雨淋湿;中间两辆板车上是粮食和伤药,用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最后一辆板车上则是馒头和咸菜,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伙计们都披着重蓑衣,裤脚挽得高高的,露出的小腿上沾了不少泥。
他们推着板车,脚步沉稳,粗麻布的窸窣声、木杆的碰撞声、车轮碾过泥泞的“咯吱”
声,混着细密的雨丝,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林婉清站在别院门口,看着队伍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抬手拢了拢身上的褙子,转身回了堂屋。
绣娘们还在缝蓑衣,她得去帮忙。
今日,怕是又要忙到深夜了。
但只要能多帮上河堤那边一点忙,再累,也值了。
雨还在下,可堂
